第三十七章 牛家村中战曲三（1/2）

丁一山柯镇恶二人进得牛家村，没走几步，柯镇恶鼻子抽了抽，伸手指道：“这家的酒倒是香得紧。”

丁一山顺他所指看去，村头果然有家小小的酒店，笑道：“大哥好灵的鼻子，那便去他家打个尖吧。”

二人行到门前，跳下马来，门口板凳上坐着个跛子，撑着两根拐杖站起身，淡淡道：“客官用饭还是喝酒？若喝酒时，只有蔬菜豆干佐酒。”

丁一山打量对方一眼，见此人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鬓角飞白，曲背弓腰，貌似平静的神态中，隐隐含着一丝愁苦，心中一动：对了！这人是曲灵风，黄老邪的徒弟，受陈玄风、梅超风牵连，被师父打折徒弟赶出了桃花岛，化名曲三，还生了个叫傻姑的女儿……

柯镇恶听出对方殊无热情，白眼一翻：“怎地？当我瞎子没钱吃肉吗？”

丁一山连忙劝道：“大哥，这里乡下，初二、十六方有肉卖。”心想到您还真当对方是小老板了？曲三开酒店不过是打个掩护，人家的目的是收集珍宝古玩讨黄老邪开心，好重回桃花岛，白天随便开开店，晚上就去皇宫当飞贼了，你还指望人家多热情？

好在柯镇恶脾气虽大，但也讲理，闻言道：“那也罢了。”丁一山扶着他进店坐下，丁一山道：“老板，沽两壶酒，再上些菜，有劳你啦。”

曲三见丁一山温和有礼，看他一眼，点了点头，撑着拐杖去了后厨，不多时，烫了两壶黄酒端出，又摆下一碟豆干、一碟煮花生、一碟酒渍的青梅、一叠凉拌的豆腐，另有四枚咸蛋，使刀切开了放在桌上。

忙完这些，曲三依旧再店门口坐了，仰着头，默默望着将坠的残阳。

丁一山和柯镇恶拣了两筷子菜吃，暗自点头，别看是不起眼的小菜，滋味却是不差。柯镇恶面色和缓下来，端起酒杯正待喝，忽然一停，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脸又板了下来，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发作道：“店家！你说没有肉，我们也罢了，只是你分明藏着好酒，怎么拿这等劣货糊弄我等？真当我瞎子分不出酒水好坏吗？”

原来他先前在店外便闻得美酒香气，可曲三端上来的酒却是寻常村酿，滋味平淡，柯镇恶一来自尊心极强，最忌别人小觑他，二来dǔ • bó连输多日，本来便带着些火气，这时忍不住便发作起来。

曲三回头，神色依旧淡漠，缓缓道：“我店里卖的就是这酒，你们要喝就喝，不喝就请便吧。”

柯镇恶听得呆了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个店家！似你这般狗食脾气，还做个什么鬼生意？你这店若是开在嘉兴，一天怕不被揍上十七八遭？”怀中摸出一串铜板，啪地拍在桌上，起身就走，口中兀自道：“老八，咱们走吧，少吃一顿也饿不死。哼，他藏着不卖的破酒，就留着给鬼喝吧！”

曲三本来见他们离去，也没吱声，自行起身收拾桌子，忽听得柯镇恶最后一句，蓦然暴怒，一拐杖点出，桌前两扇窗户訇然大开，原本佝偻着的腰背挺得笔直，立在窗口骂道：“该死的瞎子，你敢再说一遍？”

柯镇恶也怒了，回头道：“怎么？你当瞎子怕你不成？要不是看你瘸腿可怜，老爷砸了你这破店！酒家有酒不舍得卖，可不是要留给鬼喝？”

曲三牙关紧要，双目似要喷出火来，之前散淡神情一扫而空：“瞎子该死，爷爷今天便取了你这条舌头，让你知道什么叫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