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2/4)

看着继子出门上车的背影,容太太感慨道:“觉得大少爷自从订婚后,人比以前沉稳多了。”

大姨太太笑道:“所以说,男人总要成家后才会长大呀。等杜小姐过了门,生了小少爷和小姐,大少爷定能理解太太您多年苦心,就会更孝顺您了。”

容太太不置可否地一笑。

天是一日比一日冷了,幸而大宅子里烧着暖气,只穿着一件单毛衣也不觉得冷。早晨起来,冯世真披着睡袍,站在窗前往下望。

舞会上的彩灯被摘了下来,残败的花朵被丢弃,庭院里秋色萧索。大银杏树的叶子转眼就七零八落,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

园丁在清晨湿冷的薄露中扫着落叶。容嘉上穿着运动衫,呼着白雾从他身边跑过,一头汗水在曙光沉沉的早晨折射着细碎的光。他粗重的喘息声,成了容府早晨唯一的一股鲜活气儿。

冬季日光暗淡,时钟已指到了八点半,可容家大宅子里还阴沉如傍晚。

冯世真抱着书本试卷,推开了书房半掩着的门。正在窗前书桌边临字帖的容嘉上抬起了头来。

书房里暖气十足,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亚麻白的长褂。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短发利落的鬓角,面孔俊美分明,又显得特别儒雅斯文。

也许是长大了一岁,容嘉上一夜之间成熟了不少。之前那种锋芒毕露的冷傲收敛了许多,神情变得温和,谈笑起来优雅而矜持。

他变得愈发像容定坤了。

这个认识,让冯世真心里不禁一紧。

虽然知道这个走向不可避免,可是看着当初那个如高山白雪一般的青年一日日向他阴暗佝偻的父亲转化,好似眼睁睁见一颗明珠沉进了淤泥之中。那种心疼、惋惜,如爪子一般抓着心,让她说不出来地难受。

“先生早。”

“大少爷早。”冯世真点了点头,“我才想起芳林她们出门了,今天不上课。”

她转头就走。容嘉上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们俩现在都不能共处一室了么?”

冯世真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

容嘉上朝她平和地笑着:“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桥本诗织给了他极大的启示。确实,虽然一时是做不了情人,但是还是能做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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