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花凋【一】(3/5)
府里武吏也多——留守宅邸是一拨、镇守通天塔是一波、看护城门是一拨、逡巡街道是一拨、委派外城是一拨、破获案件是一拨——一波波武吏秩序井然,顶着一张张铁铸的脸,构筑成了通天塔庞大的统辖体系。
之前我假称的寅虎军便隶属委派外城那一拨。
管事的很讲义气,把我安排来留守宅邸,便于我与燕子碰面交流。
通天府名头响亮,留守宅邸姑且算个闲职,我囫囵地干着武吏的活,也敛了面上表情,溺入队伍中,不见踪影。
武吏们大多沉默寡言,他们都知道,嘴越紧,活得越长。
与之相对的,王公世子穿红着绿,往来于通天府,个个都翘着下巴,傲慢极了。
府里的幼童们听完夫子的教导、修习完当日的心法,时常围在一起踢蹴鞠。皮革做的圆球在空中颠来荡去,像一个个小小的太阳。贵妇人怀抱一只异瞳的白猫,倚在横栏上看着玩耍的孩童,旁边的婢子躬身执着扇。术士坐在另一旁卜经算卦,一阵阵金色的光环萦绕在桌上的棕黑盘面上。
我寻了个由头,同另一个武吏换了班,跟着别的武吏去看了眼通天塔。
通天塔八棱八角,气势巍峨,好似一棵黄金色的、破土而出的参天巨笋。皓白石板压在塔下,塔门拓在塔身上,远远望去可以看见门上一个巨大的锁。
我看着那金色的巨塔,心里升腾起莫名的熟悉。
我从未见过这个塔,却觉得里面一定镇着很重要的东西。
武吏齐整地从通天塔旁行过。
我趁人少时落到队尾,在途经时伸手去摸通天塔的门,那大而宏阔的塔门却突然泛起灿灿金光,好像要把我吸进去。
我心里一惊,收回了手。
塔门的异状显然惊动了别的武吏,所幸那金光煞时便熄灭了,只剩下一把锁堂而皇之暴露在空气中。
很多年之后,我把雍冷从通天塔里放出来,雍冷伏在石垛台上,一身白色单衣,右手扣地,没有坐起身的力气。他说:“齐豫……你这一路可真称得上‘奇遇’。“
他黑色的长发逶迤在石台上,像下了一场不会断线的黑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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