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天合六年 秋 永州李氏(4/4)

听到这声音,知道是父亲来了,李牧九放下书,闭上了眼睛,小异这件事,他是不想在原谅父亲了。

明明shā • rén的真正凶手,另有其人,父亲却查也不查,任那真凶逍遥法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一个国公的孙子又凭什么?给了替罪的人好处,那人便过来说人是他打死的,认了罪,官府竟也不在彻查,而做件事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怎么,还病着?”李自道是想关心儿子的,他知道小异对他来说不是普通的书童那么简单,还有春花的一条命,两条人命,在手中沉甸甸的,若他能有权力,他又岂会这样草草结案了事,这事对他们寻常人来说是天大的事,可是对孟国公府的孙少爷来说,不过就是一天里发生的小事,恐怕都不会记在心上。

可是这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刀子。

“小九身子还没好……”见李牧九不说话,王石赶忙上去笑着解围。

“他没张嘴吗?要你替他说。”结果没解了围,自己又凭白挨了一顿骂。

“我方才听你说什么伸冤,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别想着那些没用的事,天子大试在即,你当下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

天合六年,寒岭帝即位后的第六年,科考才重新开始,寒窗苦读的学子听闻此讯突然见到了光明。

“姨夫,小九读书读的可好了。”

“你的书都温好了吗?”

王石被李自道突然来的质问,吓的冒了一身汗。

“平日里就知道吃吃喝喝,我一看就知道你连书都没摸,前几天你父还同我说你要参加科考,就你这样,是去看热闹吗?”

“姨姨姨姨姨夫说的是,我这不找小九来一起学习了吗。”

李自道看了眼李牧九,见他好像真的在睡,就走了。

王石恭敬的送李自道,看其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浑身才自在了起来。坐在李牧九的床脚,拍了一下李牧九:“你爹走了。”

李牧九睁开眼睛,胸口一阵痛,又狂咳了一阵,他不知道自己此去真的对吗,但是他知道死的那个人对他不是寻常意义的仆人,他早已将他视作兄弟,家人,这一去,他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