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密室(1/2)

水寨之上,灯火通明,喧闹非常,众匪把酒言欢,好不快意。宴席菜肴繁多,夏秋娘如数家珍,都是以前自己喜爱的,足见两位兄长用心。

酒过三巡,已是四更时分,众人伶仃大醉,各行休憩,刘保德不胜酒力,仇三刀请辞将之送回,夏秋娘也不便挽留,只余下独酌。

此刻,明月照人,江风晚吹,万顷碧波一壶酒,夏秋娘心中难免落寞,无所适从,大哥仇三刀传信之事,其师父单无情早已知晓,坚决不允她牵扯其中,如若不然,必遭重罚。

夏秋娘左右为难,两者均是恩重如山,大哥养她成人,师父救命传艺,手心手背皆为肉。

最后,她还是决定下山,心思倘若大哥有甚不测,当真后悔莫及,待此役过后,不论师父何种责罚,她都无怨无悔。

初时,夏秋娘信心满怀,料想大哥之敌不过寻常武夫,她此时学有所成,又有师父相助炼制的法宝,饶是武林高手也难以匹敌。

历经骆诚一事后,夏秋娘便觉大不寻常,那般障眼法术,若不是有师父赐的妙药,以她道行难以破去。

席间,夏秋娘也曾旁敲侧击探问,可仇三刀只说数月前江中劫财,得罪了一个老头儿,极为厉害,诸人都不是其对手,那人约定这几日来取白银八千两,如不全数奉上,便要血洗水寨人畜不留。

夏秋娘怒不可遏,他们这伙人虽为带贼字,但从不欺压良善,也只挑贪官污吏下手,跟那些奸商财主作对,得来钱物只留些吃用,其余尽数分给了渔民。

如此,不仅身受百姓爱戴,武林中也受人尊敬。

以往来寻仇者,大多受人雇佣,武艺平平,三两下就打发走了,而高手多有气节,爱慕名声,不会受官府与财主摆布,更不会同他们这伙儿义贼为难。

思索良久,夏秋娘决定去寻骆诚,他既被人下术,想必与那人或有瓜葛。

时至夜深,四下寂静,夏秋娘才行至后院,忽闻一阵猫叫,这下叫声突兀,让人毛骨悚然,她身子不由微微发颤。

竹屋门前,夏秋娘停住了脚步,刚想叩门却不由地犯愁,心想:“那人到底算作男子,我一个大姑娘家,深夜去陌生男子屋子,这成何体统?”想到此处,不免脸上一红,难以为情。

犹豫半响,夏秋娘骑虎难下,只得轻轻去敲门,方才触及,那门便自行开了,紧接着眼见出现一物,将她吓得魂飞天外。

那物不是甚妖魔鬼怪,而是只硕大老鼠,被条长绳系在门梁,刚巧晃晃荡荡悬在半空。

夏秋娘到底也是女子,不论本事再大,依旧害怕蛇虫鼠类,况且这老鼠又挂的如此突兀,刚一进门就在眼前,登时将她吓得尖叫,四处乱窜,不知撞到着什么事物才行停住。

黑暗中,有烛光缓缓升起,夏秋娘这才镇定心神,就待抬眼时,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原来不知怎地,她竟扑到了骆诚怀中,一双玉手也环在他腰间。

骆诚含笑道:“姑娘莫怪,适才没点燃火烛。”

听他这么一说,夏秋娘赶忙将身子抽回,瞧着骆诚满脸笑容,越发觉得这个“伪君子”心怀不轨。

越想越怒,不由分说,夏秋娘“啪”的一声重重打了骆诚一记耳光,怒道:“你这伪君子,下流无耻,还说不是故意的,好端端在门前挂老鼠作甚?”

骆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成“伪君子”了,又怎么“下流无耻”,心想:“这姑娘毫无礼数,不论如何美貌,也只不过是空有一副臭皮囊罢了。”

想到此处,骆诚心中恼怒,连日来苦楚涌上心头,应道:“那老鼠是我结义兄弟,兄弟惨死,我将它挂起来祭拜不行么?你这女子忒也无礼,见人就打,属狗的不成?”

夏秋娘本还恼怒,听到他将老鼠比作“兄弟”,不免好笑,忍不住“噗呲”笑了出声,过后又觉失态,笑声当即戛然而止。

先前,骆诚话中有话,夏秋娘本就属狗,不觉异常,此时细想,顿时恼恨,骂道:“你还算作男人么?连骂人都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看本姑娘不老大耳刮子打你!”说罢,纤手扬起,又重重一巴掌打在骆诚脸颊。

听完这话,骆诚当即就想避开,可那只纤纤玉手仿若魔力,不论如何闪躲,都准确无误打在他脸颊,而且还是同一处,只将他气得双眼翻白。

骆诚咬牙切齿,手掌高高举起,想要打还过去,可手到凌空,却又如何也还不下去,只气道:“你,你,你……”

瞧他这番痴像,夏秋娘大为解气,笑道:“要打便打,本姑娘让你单手单脚,你也斗不过我,装什么正人君子?”

骆诚闻言,抚摸着红肿脸颊,本不想与之为难,不曾想这姑娘竟如此跋扈,打定主意要教训她一番,当即问道:“说话算数,当真让我一手一脚?那你可别后悔,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夏秋娘莞尔一笑,前番较量,她已知骆诚底细,不仅全无半分武功,连手脚也比寻常人稍笨一些,自然不会怕他,想也不想随口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骆诚心中冷笑,心想:“你这姑娘几次三番无故打人,那就休怪我卑鄙,将“兄弟”请来教训于你。”心念及此,不由暗自喜上眉梢。

夏秋娘见状,秀眉紧蹙,单脚dú • lì,又将一只手负在身后,冷声道:“喂,伪君子,要动手就麻利些,在那猥琐偷笑个什么劲?”

骆诚充耳不闻,闲庭信步,不急不慢扯下梁上那只大老鼠,将尾巴紧紧攥在掌中。

霎时间,夏秋娘脸色煞白,浑身发颤,显然想不到骆诚会出此“下策”,她本就貌美,害怕模样更添姿态,楚楚动人,当真像极了“弱女子”。

骆诚心绪大动,不忍再同她为难,温言道:“姑娘,你先前动手伤人,我也不计较,咱们言归于好,一笔勾销行不行?”

他此番言语诚恳,夏秋娘暖上心头,暗想:“自己几次动手,这人不思报复,还想化干戈为玉帛,当真是个好人。”只是她要强好胜,口不对心,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冷声道:“废话忒多,跟姑娘儿似的,当你稳操胜券么?”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骆诚叫道:“那姑娘当心,恕小生无礼了!”言毕,手提老鼠,大步朝外竟往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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