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假冒(1/2)
仇三刀胸口受创,浑身黑气又起,双眼血红如潮。
刘保德见状,心想:“邱蟒明明说刺中心头必死,为何他还能活着?”此刻,心中十分害怕,战战兢兢道:“大哥,你就不能成全兄弟么?”说着大喊几声壮胆,又挺匕刺下。
如今这回,他却未能得逞,让一只大手擒住,正是仇三刀那只毛手,其心房异于常人,生在了右侧,借此躲过一劫。
骑虎难下,刘保德哪能甘心,当时挥拳朝仇三刀额头砸去,方才触及,如碰精铁,登时皮裂骨碎剧痛钻心,疼得满地打滚。
仇三刀缓缓起身,坐在床沿,目光如冰瞧着这个二弟,心中五味杂陈,忽而想起昔年在赣江劫船,对手是个大贪官,豢养门客高手如云,几番血战之后,独剩他与刘保德两人。
这时,刘保德躺在地上,疼痛难立,苦苦哀求道:“大、大、大哥,兄弟不是人,一时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禽兽之事,还望你不计前嫌,饶过我这一回,小弟定然洗心革面,不负恩情。”
仇三刀慢慢蹲下,将他匕首捡起,低声道:“放心,你我兄弟多年,我怎么忍心杀你呢?”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缓步朝门外走去,尽管他身上寒意已散,可仍然行动艰难。
听他说饶过自己,刘保德涕泪横流,心想:“大哥shā • rén如麻,我待他如此,他依然不作计较,这份恩情我当永世不忘。”喜极而泣,登时失声痛哭起来。
然而,这哭声才值瞬息便戛然而止,刘保德哭中带笑,低头望下,只见胸膛有个偌大血洞,一柄利匕透心而过,巨力几乎刺穿了整座木楼。
杀气腾腾,弥漫屋中,仇三刀缓缓擦拭嘴角鲜血,神情舒畅,伤势已然治愈大半,而刘保德却尸骨无存,能让其含笑而死,可能是这魔徒如今仅余的善意。
再提及陆有贤,自从救了夏秋娘起,便毫不耽搁往湖广飞去,意在向衡山剑宗求援,如今他已明白了,群魔势强,宫中又不管不顾,全凭一己之力当真独木难支,回天乏术,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联合其他门派共同诛邪灭魔。
以往魔道不昌,而这数百年间不知有何奇遇,竟有数位老魔步入“地仙”之境,邱蟒的师尊“寒魔老祖”便是其一,这也是他能一呼百应,统御群邪的原由之一。
而方仙宫掌门“青灵君”的境界也是地仙,虽称不上当世无敌,但年仅五十便入此境,震古烁今,千百年来仅此一人,只是方仙宫隐蔽世外,鲜为人知。
地仙之境,乃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日夜所思,寻常玄真境修士,寿命不过数百年百年便要入轮回,忘却前身,重新来过,而地仙寿命长逾千年,可元灵出窍,几近脱离轮回之苦。
传闻说地仙之上还有“天仙”,不过此等道行几乎神话,从来无人修成过,如此,人世以地仙为尊,能有此等修为者,不是一方豪强便门庭之首。
凡人耕于世间,饱受风霜雨雪,日照月浴,想要脱离凡胎肉体,难于登天,着实不易,而修道之人要想提升境界修为,更是可遇不可求。
如陆有贤这等大才,苦修四十余年,每日枯坐孤峰习剑,勉强才入玄真中境,刚有破境苗头又历大战,能保全如今修为已然万幸。
只不过他心系天下公道,并不在意虚名,心性刚正,这也是陆有贤道行精纯刚猛的原由,只是他屡次施展《周天气决》御敌,身体重创,此法本就为前辈地仙所悟,强行为之必遭反噬。
陆有贤每飞行一段,便需小憩半个时辰,因他有伤在身,还要兼顾夏秋娘,如此飞飞停停,路途耽搁,第二日夜里才得到袁州,遂在此地一处“蟠龙山”落脚,打算住店投宿。
夜深,月明星稀,人意山光,四周萤火遍地,松木摇摇,景色煞是好看,陆有贤登临石上远眺,夜景如画,一扫多日阴霾心情大为舒畅,只美中不足周围皆是松林,并无客店。
夏秋娘早受治疗,如今仍在昏迷中,陆有贤一展破旧道袍,席地而坐,运真气为她疗伤。
许久之后,夏秋娘终于醒转,眼波朦胧,便即泪如雨下。
陆有贤自对她品行欣赏,爱屋及乌,自然对夏秋娘其人十分欢喜,心想:“她与那位年轻后生独斗群魔,那人甘愿舍身挡剑,而她更不惜生死也要为他报仇,二人这份情谊,当真是人间少有。”
若非知晓夏秋娘拜师,陆有贤定然要收入门下,深知她是为了骆诚伤心,当下劝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好好活下去才是正途。”
夏秋娘悲伤至极,打心底是想死了好的,未曾想却被这老头“坏事”,而这人又曾为难自己,想到此处,怒气横生,一把揪住他胡须,怒道:“你这妖道,谁让你救我的,屡次戏弄于我,你当本姑娘好欺负不成?”
陆有贤痛得龇牙咧嘴,心想:“这小姑娘好无礼数,明明是我救了她,不谢恩也就罢了,怎么三两下就要动手伤人?”登时打消收徒之念,讨饶道:“我不什么妖道,救你自是路见不见,理所应当,不是有意跟你过不去,姑娘你快快放手……”
夏秋娘闻言,哭得梨花带雨,却没有收手之念,陆有贤这不可一世的剑仙,让人揪住了胡子,只得挤眉弄眼,看来也起毫无办法。
瞧着陆有贤老态龙钟,怪模怪样,夏秋娘不知他的为人,自然没有好脸色,倘若知晓这古怪老头一剑败走群魔,她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可能依然会揪他胡须,倘若怕了,那她便不是夏秋娘了。
稍后,夏秋娘将手松开,又嚷道:“本姑娘瞧你就不似好人,满脸乌漆麻黑的,又大半夜将我带至山中,半点火星也见不到,还狡辩说你不是妖道?”
这番言语,直将陆有贤驳得哑口无言,摇头叹气跑到溪边,忙将一张老脸洗得干干净净,映照水镜,左看右瞧,实在想不通哪儿像妖道?
瞧他这副痴态,着实好笑,夏秋娘不免破涕为笑,心情好上许多,轻声道:“喂,老头儿,谢谢你相救,我如今要走了,身上这些糖饼就送予你吧!”说完,从怀中摸出几张糖饼,扔到陆有贤手中。
昔年方仙宫事起,是陆有贤力排众议将她放走,那时其还不是这副苍老模样,夏秋娘始终铭记恩情。
陆有贤问道:“小姑娘,你要去哪?你伤还未好,路上小心些。”
夏秋娘眼中泪光闪烁,低声道:“我要去寻师父,求她给骆诚报仇。”
听完这话,陆有贤心中大喜,他同单无情交过手,那女子厉害非常,道行强过他数倍有余,倘若能得单无情相助,那便大事可期。
夏秋娘才将灵弓放出,准备乘风飞去,不料天际突然现出一道蓝光,电掣飞至,正好落在松木树尖上,是一位紫衣女子。
那女子雨鬓风鬟,肤若月光,身上锦绣紫衫淡雅,气质脱俗,容颜绝美,比起夏秋娘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左侧袖袍空荡荡的,原来她没有左臂,脸上始终挂着几分落寞神情,这人正是单无情。
夏秋娘喜不自禁,俏声叫道:“师父!”
单无情应道:“徒儿。”
陆有贤移步上前见礼,未曾想却被夏秋娘拉住,他心中不解,问道:“怎么啦?夏秋娘神情犹豫,摇头不语。
见她未曾说话,陆有贤只得又上前去,才行低首,两道精光呼啸,从往他头顶掠过,正劈中两旁树木,拦腰而断,烟尘四起。
夏秋娘手中灵弓,站在一旁气喘吁吁,适才若不是她挡下剑气,陆有贤此刻已被劈成两半。
陆有贤疑惑不解,问道:“单道友,你这是何意?”
单无情面容清冷,手持一把怪剑,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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