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奇遇（1/2）

电光火石之间，白光一现，登时将刘宪手中钢刀弹飞，沉入水中，他只觉虎口一阵剧痛，手中缓缓淌出鲜血。

刘宪望向善之，仔细打量一番，心思从未见过此人，冷声道：“好手段，你是栖凤村请的帮手？”他对善之还算客气，只因忌惮那道白光，生怕“他”再使妖法。

而刘宪却不知适才情状，善之也是云里雾里，根本不明那白光是何物，其实那光就是陆有贤的龙啸剑。

善之受难，为何此剑会来救驾？后续便会言明。

这时，善之忙道：“壮士武艺高强，何必来同这些渔民为难，如此岂非大材小用？”

刘宪神色不善，冷声道：“这是两村私事，与外人无关。”

近日，善之深受杨刚恩情，自然不愿袖手旁观,暗想：“瞧他模样显然害怕那道白光，既然大家都不明白，我干脆滥竽充数，好让他知难而退。”

想到此处，灵机而动，善之一步纵上船头，朗声道：“先前那法宝无所不能，千里之外尚能取人首级，我已手下留情，莫非你等还要自讨苦吃？”说至最后，突然拔高声调。

宝岩村人一听“法宝”二字，俱都惊惶不定，因村中有人学道修仙，所以熟知仙人厉害，之前那白光转瞬即逝，几乎与法宝仙剑无异，霎时间，议论纷纷，不少人已悄悄将船退走。

刘宪神色难堪，心思栖凤村有备而来，怎料竟然请动“仙人”帮忙，不明善之底细，眼下也不愿吃亏，悻悻然道：“好，好得很！咱们有缘再见。”说罢，望风而逃。

见宝岩村人退走，善之已是满身冷汗，心中长吁一口，杨刚等人欢呼雀跃，将善之视作英雄，剪断拦网之后，村民兴高采烈，相邀摆酒欢庆。

席间，众人轮番敬酒，善之虽是俗家打扮，但到底算作道童，推说自己不会饮酒，杨肃为人性直，连说带劝，将他灌了个不省人事。

之后，接连数日相安无事，栖凤村家家户户其乐融融，收获丰盛，对善之一行也是千恩万谢，本以为就此安居乐业，怎知事有变故，这刘宪又来生事。

一日夜间，村民杨大壮不慎让刘宪擒去，他还指名要“剑仙”善之过江救人，只能独身，否则撕票，村民无计可施只能将善之请下山。

善之是骑虎难下，只能猪鼻子插葱一装到底，好在他为人还算聪颖，心想：“倘若这般空手前去救人，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得想个办法才行。”

临走时，故而苦思良策，皇天不负有心人，善之脑中灵光一现，还真让他想打一条“妙计”，不由笑道：“村上有无石灰？快给我备些。”

杨刚道：“这玩意多的是，我这就去弄。”没过多久，便取来一包生石灰粉。

善之微微一笑，抓来大把藏在衣袖，大步跳上船往对岸驶去，翠鸢眉头紧皱，担忧道：“一切小心。”

善之胸有成竹，笑道：“无须担心，我自有办法。”一入夜色，他也不急于上岸，先取干草折柳条，编成草人藏在身后。

待众人走后，翠鸢独自留在江边，月华如镜，清波滔滔，她始终感觉水中好似有什么吸引，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一步步往前走去。

水中倒影明亮，翠鸢神情诧异，眼前所见自己人影全成了淡黄色，触及江水不仅全无寒意，还能感到一丝温暖，心下十分好奇，索性将头埋入水中看个究竟。

在水底，眼前一片淡黄，水中一切事物看得清清楚楚，其中有无数鱼儿穿梭，深处还有浓浓黄光发出，翠鸢心中骇然，口中不禁“啊”了一声。

未免让江水呛着，翠鸢登时将头抬起，没想到面颊发丝竟然全无滴水，心中更是惊奇不已，索性反复数次，遂发现自己竟能在水底呼吸。

这下颠覆常理，翠鸢心乱如麻，总感觉一切原由与前方黄光密不可分，于是大着胆子往深水走去，水底温暖清澈明亮，鱼儿穿梭，水藻飘摇，当真如梦如幻，仿若异世奇境。

眼前奇景五彩缤纷，绚丽多姿，翠鸢漫步江底，心情畅快无比，纤手过处，群鱼竟然随之翩翩而舞，不久走到黄光深处，前方竟是有只巨鳌趴在水底，光芒正从它背上发出。

因这一夜奇峰突兀，怪事太多，所以翠鸢见到巨鳌，心底也没那般惊骇了，这巨鳌双眼大似铜锣，四脚如柱，每只约有三四个成年壮汉合抱粗，身上甲壳长满青苔，其中还有螃蟹寄居。

见翠鸢走来，巨鳌眼眸微启瞧了她一眼，依旧趴着一动不动，眼见巨鳌温驯，翠鸢胆子也大了起来，索性摸了摸它脚趾，那巨鳌好似怕痒，忙将脚趾收了回去。

翠鸢不由轻笑，道：“我们常来捕鱼，你也不在江中生事，当真是个好心肠，改天需跟村人说，定要备些吃食慰劳你。”

那巨鳌听完，又瞧了她一眼，翠鸢笑道：“我很羡慕你呢，能活上千年万年，不似我们凡人，短短一生如云，命运无常，转眼便随风而逝。”说罢，伤及往事，眼中落下泪珠。

翠鸢所言正是伤感自己命运，其实她并不害怕生命短暂，只是怕忘不了，放不下，心念及此，转念又想：“这巨鳌独活这么久，那岂不是更加难过？”

想到此处，翠鸢忽然泪流满面，因她感同身受，又轻轻抚摸巨鳌脸颊，言道：“千万年独过，那一定很苦吧！往后我便当你朋友，时常来瞧瞧你。”

巨鳌听完此话，身子突然慢慢站起，翠鸢不明所以，还未回神便让它尾巴缠住，送到上背部壳顶，那处黄光耀眼，水藻丰茂，而那其中竟有一柄古朴怪剑。

那怪剑整体金黄，黄如烈焰，从剑柄直到剑尖都是扭曲式样，仿若烈火燃烧，鳌壳周围刻着“剑主心死，生人勿动”八个小字，华光耀眼，热气逼人。

翠鸢惊喜万分，她正打算寻把宝剑送给单无情，当下喜道：“鳌前辈，你是要我将这把剑取出来么？”

巨鳌转头瞧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翠鸢疑道：“可是我好像做不到，这里有字，大意是剑的主人太伤心了，不许活人来拿剑。”

话音方落，口中又是“呀”的惊声，翠鸢心想：“我不是已死过一次了，非剑主所言的生人。”

想到此处，缓缓伸手去摸宝剑，刚才触及，只觉温暖无比，翠鸢本有的寒凉当即化解，神舒气爽，恰在她拿起剑时，江水涌动，忽然形成一股旋涡。

此刻，翠鸢猛得呛水，这才发觉已不能再水底呼吸，登时心惊肉跳，慌乱之时脚下巨鳌抖动，缓缓将她驼出水面，一直送到了岸边。

翠鸢浑身湿透，大难不死，心中对巨鳌十分感激，致谢道：“多谢鳌前辈救命，翠鸢没齿难忘，往后定然好好孝敬前辈。”只是她话才说完，巨鳌那庞大身躯已然不见，唯独那柄宝剑还留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