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甲兽（2/2）
蒋春笑答：“我怕黑。”知他信口胡说，刘剑东不以为然。
两人穿过通道，眼前是一片石窟，有名和尚倒在地上，枯瘦如柴，气息微弱，蒋春忙将他扶起，问道：“这位大师，你为何身在此处？”
那和尚有气无力，手指东边一处空洞，断断续续道：“快、快、去救人……”说罢，就此昏死过去。
将放下和尚，两人依言而行，急往东路追去，途中一只机关兽杀出，也让刘剑东斩成两半。
在前方那处石窟中，何光亮等人正困于此，只剩下寥寥数人，正同一只机关蜈蚣死斗，那蜈蚣以残杀数人，周全稍不注意，也伤在刀光之下，右腿鲜血淋漓，倒在何光亮身前。
何光亮见状，噤若寒蝉，转身就欲逃走，周全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住，惊道：“何师兄，你不能走！快救救我，师弟还不想死在这里。”其余四人闻言，纷纷侧目投向何光亮。
分神之际，又有一人惨遭巨蜈绞杀，此时，何光亮趁机将周全踢开，竟然头也不回独自往深处逃走了。
见他逃走，余下四人也想逃跑，那巨蜈趁机痛下杀手，身形迅猛，直向他们绞杀而去，刚巧此时，蒋春两人赶到，放出飞剑斩向巨蚣。
那蜈蚣颇具灵性，眼见两人厉害非常，竟半空将身子缩成团，好似蹴鞠一般滚了出去，往泥道中也要逃走。
蒋春哪能如其所愿，拾起几枚石子，轻喝道：“妖孽，受死。”跟着手掌一挥，石子射向那蜈蚣头颅，死死将它钉在了石壁之上。
劫后余生，四人惊喜万分，周全更是喜极而泣，放声痛哭道：“蒋师兄，刘师弟，你们快些救救我！”见他模样凄惨，刘剑东于心不忍，遂扯下衣布为其包扎。
周全羞愧难当，哭道：“刘、刘师弟，师兄真不是人，先前那般待你，不料你还能不计前嫌，可比起何光亮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强多了，他给你端尿都不配！”
话至于此，周全抬手猛脸上抽打，刘剑东赶忙将他劝住，温言道：“不必介怀，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周全破涕为笑，道：“好，等回到衡山，我定要请你痛饮一番。”
石窟四通八达，状如迷宫，正待几人说话时，忽有脚步声传来，北面跟着跑出一群和尚，见蒋春等人手握长剑，和尚们俱是惊慌不已。
蒋春问道：“你们可是寺中和尚？”听他这般询问，一位年迈老僧走了出来。
那老僧应道：“正是，老僧乃寺中方丈，我等遭那妖魔胁迫，被囚禁于此，日夜挖掘通道，真是暗无天日。”说时竟落下泪来，显然所言无虚。
蒋春心中不解，又问：“那妖魔到底是何物？又叫你们掘那通道作甚？”
方丈闻言，只得从头细说，原来这处寺庙虽香火不济，但日子也算宁静，可不知怎么，数月前来一位蒙面人，那人将和尚们擒住，让他们朝北挖洞。
和尚们若是不愿，便会遭机关兽残杀，而且那些机关兽还会“吃人”，就是将人包裹其中。
这地下灵气充沛，尤胜地表数倍，竟与衡山剑宗相去不远，蒋春等人是乎也已察觉，刘剑东沉思道：“此地往北便是祝融峰，恐怕那人是冲咱们来的。”
周全叫道：“祝融峰灵脉，汇衡山之灵气，聚天地日月精华，非人力所能干涉，难道那蒙面人还能毁了灵脉不成？”
听完此话，几名弟子面面相觑，蒋春沉思半响，叹道：“只怕那人还真能毁了灵脉，让祝融峰成为一座死峰。”
“那该如何是好？”周全等人齐问，事情超乎设想，已在他们能力之外。
蒋春道：“我再去找何光亮，刘师弟，你先带他们出。”说着转身向南而去。
周全恨恨道：“那个畜生，抛弃同门贪生怕死，还找他作甚？”
望着蒋春背影，刘剑东若有所思，那若有若无的杀气，旁人虽未察觉，但他却深有感触。
再说何光亮往深处而去，如同惊弓之鸟，不料前方却是条死胡同，他害怕至极，只能抱头痛哭。
正逢此时，耳畔忽然传来脚步声，何光亮心惊肉跳，喝道：“是谁？”
“何师弟，是我。”蒋春神情木讷，漫不经心说道。
本以为是周全等人杀到，哪知却是这个温和软弱的大师兄，何光亮惊喜万分，笑道：“师兄，你怎么进来的，洞外不是还有机关兽？”
蒋春淡淡道：“机关兽被我毁了。”
“那、那、那周师弟他们呢？”何光亮只期望周全等人也已死了，如此就无人知晓他抛弃同门之事。
沉默许久，蒋春才说道：“死了。”何光亮听完，竟然长吁一口，如释重负。
蒋春问道：“怎么？他们死了，你好像很高兴。”
何光亮闻言，满头冷汗，吃吃道：“哪、哪、哪有的事？周师弟他们不畏生死，一路来斩杀不少机关兽，虽死犹荣，倒是你这大师兄不知躲在何处逍遥？”
听完这话，蒋春也不生气，低声道：“那我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何光亮笑道：“原谅大可不必，等师叔们百年之后，师兄你将掌门之位让给我就好了。”
“好。”蒋春半点也没有犹豫，随口答道。
答案轻而易举，让人始料未及，何光亮怀疑自己听错，复问道：“蒋师兄此言当真？”
蒋春不急不慢，悠悠道：“何师弟，假如有人背叛衡山，你说该当如何处置？”
见他答非所问，何光亮犹豫不决，暗中悄悄攥紧两片绿叶，灵力注入，顺势化为利刃，然后方才说道：“叛徒只有一死……”
只不过他才说完，已让一柄黑剑透体而过，那剑快如闪电，何光亮应声倒地，双目圆瞪，显然到死也不曾想，这黑剑竟能如此之快。
蒋春擦干剑上血迹，轻声道：“何师弟，下辈子还请当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