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第一夜（1/2）

楼天宝十七岁的时候,刚把长发剪短。

她遇到的Tony比较有个性，特喜欢把所有小孩儿的头发剪成姬发式的留海，就算辫子没了,他也会在客人的左右耳处留下两撮毛。

这时候的楼天宝脸蛋还有点小胖。她看起来比同龄人小多了,虽然个子不矮，但脸小，还有点儿圆,总被人误认为是初中生。

十七岁的楼天宝成绩不大好。

她是文科生，选修科目是政治和历史。文中之文，根正苗红的文科生。

由于教育体制改革，下面学生的选修课成绩都会计入总分，正好卡楼天宝这一届不计入。

她这一届的高三的分数依然要分成两块,一块高考三门总分,一块选修的评级。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学生不仅要比高考的成绩，还要比选修的评级。只有两门选修都达到报考大学的要求,才能被大学录取。

楼天宝的政治和历史都能考尖子班的前十,但她的语数英三门功课成绩不行。特别是数学，楼天宝的数学一直没有起色。

她有一个欺软怕硬的班主任,对成绩好的学生特别照顾,又惹不起成绩特别差的,不听话的孩子，于是就会打压成绩偏差的那一批。

不幸的是，楼天宝正处于此列。

这天是高三第一次月考之后的周六。

楼天宝看着手里的卷子，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在暑假里偷懒了，没有认真复习。所有的作业都是最后两天写完的，反正老师也不看,她也不知道里头的对错。

开学第一次月考嘛，理所应当就考崩了。

楼天宝叹气。要是给她两个月的时间复习，她就不会考成这样了。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要把成绩带回去的。

楼天宝闷闷不乐地收拾书包，起身离开了教室。她最近和班级里的朋友闹掰了，她没了小集体，便打算一个人回家。

晚自习结束，高中的校园里会有短暂的沸腾。

先是走读生，他们三五成群地下楼，出校园，有些会去一旁的沙县小吃和奶茶店买宵夜；还有一些就直接回家了。

再来是寄宿生，留下值夜班的老师会让他们再自习半小时，等到十点再回去。

楼天宝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等走读生全离开了，自己才离开了教室。

她翻着小小的单词本。走到了门口。

林淑芬坐在小电驴上，冲她亮了亮灯。

楼天宝叹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低眉顺眼地从林淑芬手上拿过了头盔。

“牛奶。”林淑芬又塞了一瓶热牛奶给她。

楼天宝觉得热牛奶烫手，就说：“不用带热的。”

林淑芬：“让你喝热的是为你好。你不是每次都要姨妈痛？还偏要吃冷饮，小心以后生不出小孩。”

楼天宝坐到了林淑芬的后面，拆了吸管插到锡纸膜里。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打算生小孩，我都不想结婚。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林淑芬在开车，不好回头呵斥她，就说：“你爸爸不好？”

楼天宝咕噜咕噜地吐了两个气泡。

“老爸上次是半年前回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不满足呢。”林淑芬说，“你爸爸要忙工作，抽不开身。他不是答应了你，等游戏一做出来，他就带你去工作室试玩么？”

“没有不满足。”楼天宝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知道，楼天昴能在游戏公司里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和一群天天熬夜加班的年轻人拼命，属实不容易。

林淑芬见她安静了，就继续说了起来。

她对楼天宝说的那些，无非是老调重弹。什么上课的时候要专心、不要总是东想西想、作业要抓紧做、记得整理错题……

楼天宝喝完了牛奶，她将空盒子捏扁，丢到了路边的敞口大垃圾桶里。

到家之后，楼天宝照旧去厨房喝了一碗小米粥，配一点什锦菜。

她咔嚓咔嚓嚼着菜，林淑芬看她一语不发，皱了皱眉。她好像看出了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她。

吃完小米粥，楼天宝就回书房做作业看书了。

明天是周日，下午才开始上课。她却不能早睡，她得早一点去学校补课，多做一张数学老师布置的卷子。

成绩不好就要多用点功夫，这是数学老师的意思。

每次数学月考的倒数十名，会有多做一张卷子的任务，其他学生也可以做，但不强制。

楼天宝看了一眼放在书桌桌肚里的手机。

……算了，今天不看小说。

早点休息，明日早去学校做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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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七点，楼天宝骑着自行车到了学校。

此时的学校操场上，有几个闲着没事做的男生在打篮球，楼天宝站在停车棚那边看了一会儿，一眼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

那边的男生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那堆人中有她的初中同学，这男生和她关系不错，立刻转向车棚，对她喊：“楼天宝，要不要来打一场两场？咱们也好久没打球了。快让哥几个见识见识你的弹跳功力。”

楼天宝对他笑笑，说：“不了！我得去做卷子，老鱼头给加餐，今天中午就得交。”

“哎！你们的数学老师真是，下次有卷子，拿给阿钰去做，他数学做得快。”

站在篮筐下的男生愣了愣，他转过视线，看向楼天宝。

这是个对楼天宝有好感的男生。楼天宝能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