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第十五夜（2/3）

楼天宝看着坐在长椅上的黑色裹尸袋，怔了片刻，走去停尸房问工作人员：“你能操控她做其他的动作吗？”

那名工作人员正在登记死者姓名，他抬起头：“当然不行。”

“好吧……谢谢。”

楼天宝走回了停尸房外的长凳旁。她尝试抱了抱坐在长椅上的黑色袋子，又坐在了她的身旁，想记住与母亲同座的最后时光。

这天的阳光十分灿烂。

楼天宝身上暖洋洋的，她看着阳光下氤氲着暖线的花草，想起了从前母亲种花时的样子。

“你要坚强一点。”

耳旁飘过一句轻轻的话语。

楼天宝猛地回头，身旁只有一个黑黢黢的裹尸袋。

“楼天宝！发生什么事了？！”这时，楼天昴从远处跑来。

他直接冲到了裹尸袋旁，拉开拉链看了一眼，又立刻拉起了拉链。

楼天昴受不了妻子的死相。

“爸，我没保护好妈妈。”楼天宝说。

呈歌跟在楼天昴身后，他立刻上前说：“不，事情不是这样的。楼先生，你的妻子早在我们出发前就死了。因为鬼怪附身的关系，她的躯体是一点点丧失机能的，昨天我们才发现她去世了。”

楼天昴虽然悲痛，但他知道这件事不是楼天宝的错。

他说：“我们先把她送走吧。”

工作人员来了，他看到门外多了两个人，就没有再用赶尸人的那一套，推了个担架出来，让他们把裹尸袋放到了担架上，送去火化室。

火化之前，楼天宝和她的父亲最后看了一眼林淑芬。

他们的告别仪式只有匆匆一瞥，两人甚至连张照片也没拍。

过了几个小时，火化场的工作人员将骨灰捧了出来。

两人接过小瓷罐，一起上了车。

呈歌坐在驾驶座里，他本想说什么，但还是算了。

他开着面包车，带他们进了蒲庵市区。

亲人团聚本该分外感人，此刻却沉痛至极。

楼天宝抱着尚有余温的白瓷坛，沉默了一路，到了地方，就跟着呈歌和楼天昴进屋了。

“这里是我暂住的地方，有点小。”楼天昴说。

屋子一共二十平，包含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只马桶、一个水池。

很普通的单人间。

楼天宝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工作服，那是一件建筑工人穿的制服，旁边还有一只头盔。

“我现在在做建筑方面的工作。”楼天昴把桌子上的盒子推到地上，“坛子放这里吧。”

楼天宝将坛子放下，她环顾一圈没有看到椅子。

“坐床上吧，我昨天刚换过床上用品，很干净。”

楼天宝摇摇头。

“这里不适合两个人住。”她说。

楼天昴：“没有没有，我这里有毯子，回头找一张床垫回来，我再弄一套餐具，咱们就能……”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之前回家都是只住一点时间，平时也只是和女儿说说游戏的事。

他觉得自己不算个好父亲。

自从三十多岁加入游戏团队之后，他就不怎么过问家里的事了。

团队获得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奖项，出了一款又一款家喻户晓的游戏，他却越来越忙。

成为项目总监之后，他连过年都不回去了。

呈歌站在屋外等了一会儿，他见屋内安静了，就走进来说：“我们去一趟基地吧。楼天宝，你需要登记一下。楼先生，如果方便的话也请一起来。我们有点事要和你说。”

楼天昴问：“怎么了？又有什么事？”

楼天宝说：“是我的事。我现在在和呈歌一起打工。”

楼天昴立刻笑了：“你打工？你这么小，都没成年，打什么工！你还是好好呆在蒲庵，我给你找些教辅，你先把剩下的课程内容学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