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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华强闭上眼,挤出一两滴眼泪,脸上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安兄,只怕我们现在要作最坏的打算了,万一刘大哥出事,矛头一定会指向都蓝可汗,还有可敦的那几封书信想必也会曝光,你要好好想一想,这接下来怎么办!”

安遂家的浑身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昨天他一晚上都想的是如何撤军,摆脱达头追击的事情,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一下听到王华强的分析,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也变得六神无主,半天才缓过了劲,看着王华强,脖子上的青筋都在跳动着:“你们能不能现在提前举事?我想办法说服大汗起兵响应!”

王华强长叹一声:“第一,我们现在没有提前举事的能力,虽然刘大哥在京城里的兄弟不少,但怎么可能敌得过右卫的大军,也不可能跟皇城内的骁果军对抗。第二,那几个老前辈现在刚刚看到可敦的信物,还没来得及四下串联老部下,尤其是掌兵的旧部。

至于这第三条,也是最要命的一条,那就是刘大哥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这次交易失手的事情,他现在还在张罗着调配那第二批的二十万斤铁矿石呢。安兄,只怕我现在回去报信也不可能来得及了,当今之计,是要紧急善后才行。”

安兴贵的眼睛闪闪发光,直视王华强:“善后?怎么善后?你有办法把可敦的那几样信物拿回吗?尉迟钦,当初可敦给你贴身玉佩,你偏不同意,一定要这些书信和册封诏书,这下子白纸黑字,我看你怎么辩解!”

王华强摇了摇头:“安兄,稍安勿躁,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谁能想到这次交易会失手,谁能想到安兴贵会勾结达头可汗!就是安兄你,出这事以前,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安兴贵会背叛我们吧。”

安兴贵颓然坐下,汗珠子已经沁满了脑门,狠狠地瞪着王华强:“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我这里是没辙了,尉迟钦,你足智多谋,这事也因你而起,你现在可不能看着我们完蛋。”

王华强看着安兴贵,平静地说道:“我现在有两个办法,第一个,你们等隋朝的使者来了以后,把我交出去,到时候我把一切事情扛下来,就说可敦的几样信物是我上次搬屏风时摸清了可敦的住处,又趁着可敦不在自己的帐内时摸进去偷到的。”

安兴贵皱了皱眉头:“你一个使团的小兵,怎么可能摸得清可敦的作息规律,怎么可能知道她哪天在帐内,哪天不在?还有,就算你能摸进去偷到册封诏书,那封可敦的亲笔信和印章又怎么解释?”

王华强微微一笑:“信可以说是找别人代写的,模仿的可敦笔迹,那个印章嘛,可以说是我潜入可敦帐内时偷的,直接盖了个印。”

安遂家哭笑不得:“尉迟老弟,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怎么今天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这可敦大印是可敦随身携带的,就算是洗澡更衣,也是有掌印女官来保管此物,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容易拿到?你是不是真当我们突厥是愚蠢的蛮夷,连这个都不懂?”

王华强叹了口气:“那只能再找个替罪羊了,安兄,恐怕你要被当成这个与我私通的歼人,被抛出来顶罪,一起送到大兴杀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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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突厥攻略第一百五十七章恐吓战术(二)

安遂家嘴上的两抹小胡子跳了跳,但他仍然摆出一副镇定的态度,沉声道:“尉迟钦,你的事是你的事,怎么可能扯上我?就算可敦跟你有牵连,那责罚的也是可敦,又凭什么让我出去顶罪杀头。你是不是看着死期将至,脑子不好使了?”

王华强的脸上现出一丝悲怆的神色,摇了摇头:“安兄,你虽然位居吐屯发,比起我这个小虾米自然是要高了许多,但仍然不过是可敦的一枚棋子罢了,刚才我说的那些,不是脑子出了毛病,而是这些事都可以赖到你的头上。

天下人人皆知你安兄是可敦的亲信,平时出入可敦的帐中也是常有的事,对她那些宝贝诏书啊,玺印啊之类的东藏省于何处,想必也是一清二楚,而你作为可汗本部的吐屯发,自然也能摸清楚可敦的出行时间与规律,暗中给我报信啊。”

王华强看着眼神已经阴郁得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自己的安遂家,叹了口气:“忠言逆耳啊,安兄,最要命的一件事,就是跟我在星星峡接头的,可是你的亲那那安遂玉,你可以现在把我杀了灭口,却能舍得对你妹妹也来这一手吗?”

安遂家的嘴里象是吞了个汤圆,一下子张大了说不出话,冷汗涔涔地从他的额头顺着鬓角流下,他站起身,象动物一样在帐内来回踱步,忽而坐下,忽而起身,却是一刻也不得停歇。

王华强知道自己说中了他心底最恐惧的事情,忍着心中的得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安遂家这样来回不安地走动,终于,安遂家停了下来,还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死死地盯着王华强的双眼:“你刚才说有两个办法,第二个呢?”

王华强看了一眼帐外,低声道:“那就是来个抵死不认,我跟你们回突厥本部,然后躲起来,就算是长孙晟自己来了,到时候找不到我,空口无凭,也不可能对你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到时候你们一口咬定可敦的印章和册封诏书失窃,想必他们也没有办法,最多只能不了了之。”

安遂家冷笑道:“王华强,你是在自相矛盾吗?刚才你可是说了,星星峡那里你和玉儿是接头的双方,就算你不在了,难道他们就不会拿玉儿说事?”

王华强微微一笑:“我们汉人有句话,叫捉贼拿赃,捉歼拿双,没在星星峡当场拿下阿玉和我,让我们两个主谋跑了,那就是空口无凭的事情,就算到时候能捉来几个阿玉的手下来对质,也只要轻描淡写地来一句,说这些人是突厥的叛徒,被达头可汗收买叛逃到西突厥的,也就能蒙混过关了。”

安遂家的眉头舒展了一些,看着王华强,突然收住了嘴,不发一言,但眼中的杀机却是一闪而过。

王华强知道这家伙动了杀心,在想着能不能直接宰了自己,让自己永远沉默,于是他笑了笑:“安兄,杀我固然容易,但有许多事情就不好办了,你可能还没有考虑过大汗在此事中的立场,其实交易之事,大汗心知肚明,隋朝派人前来问罪,要的也不过是个出兵的借口罢了,你以为按我说的这样演戏,就能过关?”

安遂家的眼中杀机一下子消散于无形,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华强正色道:“很简单,大汗明知你和可敦背着他先和我做成了一笔交易,也知道我们这个集团是前朝忠烈,想着在隋朝起事,需要借他的外势,这件事上他没法完全赖在可敦身上,万一可敦觉得被他抛弃和出卖,那一定也会把他给咬出来,到时候隋军师出有名,加上有达头可汗的帮忙,大汗必败无疑。

所以如果我消失不见了,隋朝再跑来要人,大汗一定会有个壮士断腕的决心,至少他得杀一个象安兄这样的突厥要人,以向隋朝表示臣服和恭顺,安兄,全突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