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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压低了声音:“万参军,刚才我就说过,其实你也不是没有把柄在史万岁的手上,如果你真的告了他的黑状,当场查出他的金子,只怕也未必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们的皇上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他对于为国立功的大将重臣,是不会计较小节的,只要宁州不再出事,史万岁受贿纵敌的事情,他也不会去追究,当年我跟着韩擒虎韩大将军灭陈的时候,韩将军也是搬空了陈国皇宫的内库,还纵兵歼--**陈国宫女,这样的大罪,只是因为韩将军破国擒君的大功,最后皇上只是没有给他加公爵,其他的赏赐与贺若弼贺若将军完全一样,不知万参军可曾听说?”

当年灭陈后韩擒虎贺若弼两大将在国宴上争功的事情,天下妇孺皆知,万智光自然也听说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很可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王世充看到了万智光的表情,知道这家伙已经开始上钩,心中冷笑,嘴上却继续说道:“我知道万参军对蜀王殿下是大大的忠心,为了让蜀王出一口气,扳倒史万岁,不惜冒着得罪史万岁的危险,收集他的罪证,可是你要知道,史万岁毕竟是国家大将,这次又立下了平南大功,就算真的抓到他受贿纵敌的事情,只要宁州不再次发生叛乱,皇上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到时候还会累得蜀王殿下得罪整个关陇一系的将军们,对他的大事可没有好处。”

万智光失声道:“大事?我们家大王能有什么大事?!”

王世充微微一笑:“蜀王殿下的心思,大家都清楚,皇上对太子早就不满意了,常有易储之举,若非与太子结亲的高仆射极力反对,只怕此事早已经成行,这次高仆射力荐史万岁来征伐宁州,就是想结好史万岁,以后多拉一员大将站在太子一边,此中玄机,想必万参军和蜀王也一清二楚吧。”

万智光低声道:“王将军,你既然说破此事,那你在这场夺储之争中,立场如何?”

王世充摇了摇头:“圣意难测,此事上世充不持立场,皇上决定谁继任,那世充就效忠哪位王子,这也是大兴现在多数官员的态度,所以世充并无插手蜀王千秋大业的意思,这点还请万参军见谅。”

万智光突然觉得自己一直被这个王世充牵着鼻子走,甚至有点象个傻瓜,他有点生气地说道:“既然你不想效忠蜀王殿下,又跟我说这么没用的做什么,耍我开心吗?王将军,你虽然聪明过人,但也别以为我万智光就是个木头脑袋。”

王世充摆了摆手:“万参军,稍安勿躁,如果是个笨人,我也不用来找他商量军国大事了,对不对?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你自己并不干净,现在就贸然举报史万岁的话,很可能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所以我想帮你想一个既能举报史万岁,又能让自己平安的办法。”

万智光双眼一亮:“有什么好办法?快说呀。”

王世充微微一笑:“其实也简单,你自己不要出面去指证史万岁,而是给蜀王写密信,说明其中利害,让他派一个使者直接向史万岁要金子,史万岁如果给钱,那就是向蜀王服软,以后夺储之争中也会成为可以利用的盟友,如果他不给钱,那就让使者自己去史万岁的车子上找黄金,这样史万岁就是恨也是恨那个使者,而怪不到你万参军的头上,你说是不是呢?”

万智光听得心花怒放,这个办法听起来完全没有破绽,既向杨秀表了忠心,又不至于自己顶在前面得罪史万岁,他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王将军,你的这个办法可真好,真是帮了我大忙。”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收起了笑容,“只是王将军,如此一来,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既然不想投靠蜀王殿下,扳倒史万岁,对你似乎没有任何利益呀。”

王世充的眼中绿芒一闪:“刚才我说得清楚,如果我不这样做,迟早会给史万岁牵连到,皇上可能不会为难史将军这样的大将,但未必不会找我这种无根无基的小角色麻烦,而且史万岁如果把收受贿赂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就麻烦了,毕竟我不是他的嫡系,万参军,我的行为主要是自保,你明白了吗?”

万智光一想还是有些不对:“可你让使者过来抓史万岁一个现行,不也一样无法自保吗,他照样可以赖到你的身上。对不对?”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一样的,如果是你举报的他,就凭我留在味县一个月,跟你有着无数次接触的机会,他一定会怀疑是我泄的密,所以会转而报复我,但如果是蜀王派来的使者在大军班师的途中找他,那他就不会恨上你,更不会拿我出气。万参军,所以你在密信里一定要让蜀王不要提及具体的黄金数目,只说听说宁州盛产黄金,想必这次有颇多战利品,希望史元帅能如实上交国库,这样给足史万岁面子,让他也不至于怀疑到你。”

万智光这下彻底安了心,他相信眼前的这个王世充一定是为了给自己避祸,才找上自己的,他笑了起来:“王参军,你对蜀王殿下的忠心,万某一定会在书信中言明的,此事绝对不会给你造成任何损失,敬请放心吧。”

王世充笑着站起身,低声道:“万参军,此事就全拜托你啦,帮你就是帮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写,你最清楚,我只提醒一点,一定要快,今天夜里最好就派人夜渡泸水,最好能在大军渡河之前就让蜀王派使者过来。”

万智光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写,今夜就送出去!你就等好消息吧。”

第二卷突厥攻略第三百六十九章将计就计

三个时辰后,已过丑时,万智光的军营中钻出了一个不起眼的黑影,也不骑马,出了营地,匆匆地向着西北方向水势稍缓的古松渡口奔去,就在这个黑影离开灯火通明的大营之后片刻,十几条更加矫健精壮的身影也都紧紧地跟在那条黑影后,一路尾行。

又过了半个时辰,史万岁的中军大帐里,四周的哨兵已经被远远地支开,几百名亲兵护卫把这个中军帅帐的五十步外围得水泄不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临大敌,但营地外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常规巡逻,外松内紧,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史万岁将袍大铠,眉如墨染,如锋似刀,正一脸怒气地看着手中的一封帛书,脸已经胀得通红,连手都在微微地发抖,帐内只有张须陀和王世充两人,这会儿也都是全副武装,神情严肃,但王世充的心中,却是如一颗大石头落了地,计划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就看最后史万岁是否能作出正常的判断了。

史万岁的目光落到了信中最后的几句:“大王宜派出使者,直接要求史万岁交出宁州征伐时的战利品,若他不交,则由使者检查辎重车队,史万岁的黄金就在其中,由其亲卫看管,此所谓先礼后兵是也,若史万岁不从,大王可派使者出示皇上所赐尚方宝剑,逼其就范。”

史万岁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把这帛书掷到脚下,还不解气,重重地踩了两脚,吼道:“先礼后兵?逼我就范!娘的,老子辛苦打仗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