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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安祖等人全都举起了兵刃,高声道:“报恩,报恩,报恩!”

王世充微微一笑,向着众人行了个礼:“各位都是英雄,王某不过是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罢了,还愿各位一切顺利,跟着窦兄有一番作为!”

说完之后,王世充对窦建德拱手道:“窦兄,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去别的地方,这就上路,你最好收拾一下也早点动身吧,王须拔有可能在附近还有手下接应,杀个回马枪也不是没可能。”

窦建德摇了摇头:“天还没亮,王兄弟何不在此盘桓一夜再走呢?”

王世充笑道:“不差这一夜功夫,我这回在京中是挂官请假,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窦建德叹了口气:“那窦某就不强留了,王兄弟一路顺风。”

离开了那座高坡上的院落,王世充和张金称一路急行,二人都不说话,根本没有进窦家村,而是直接向着东面走,一直在树林里走了十余里,走到天色发白后,王世充才长出一口气,在一处小河边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洗了把脸,河水清冽,让他说不出地畅快。

张金称笑道:“东家,昨夜为何这么急着离开呢?难道和窦建德谈得不顺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擦了擦满脸的水滴,缓缓地说道:“窦建德的对手很厉害,有可能会杀个回马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所以还是先退的好。再说了,王须拔看起来手下也有能人,未来不一定会输给窦建德,现在站队还是不要太着急。”

张金称茫然道:“王须拔输得这么惨,他哪有什么能人?”

王世充正色道:“不,他手下有很厉害的军师,甚至可以让作为副手的魏刀儿亲身试探,此人用兵够狠,够辣,那魏刀儿又是典型的悍匪,肠子都流出来了也不屈服,两边死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张金称点了点头:“那要不要跟王须拔那里也建立联系?”

王世充微微一笑:“那是以后的事了,这次我们在魏刀儿面前露过面,现在他们正恨着我们呢,走吧,我们去青州,我有点想念我的老朋友徐盖了。”(未完待续)

正文第五百三十八章与徐盖的交易〔一〕

青州(今山东)的曹州府,乃上古伏羲之桑梓,舜帝之故里,先为商汤之京城,后为周时古曹国之疆土,也是汉时的济阴郡,到了北周时因古曹国名被划分为曹州,隶属作为九州之一的大州青州,作为北齐的心脏地带,这里一向人烟稠密,物产丰足。

曹州府西南的荷泽,以其在水经注上留名的天下大泽而闻名,由古济水和荷水所交汇,连接了古济和古泗这两条大水系,乃是一个方圆百里的巨大湖泊,可是在这隋朝的仁寿年间,随着两百年前刘裕北伐时开通了巨野泽,当年还浩翰无际的荷泽,这时候已经成了一个只有数里方圆的小型湖泊了,沧海桑田,昔日湖底的淤泥,这时候已经成了肥沃的土壤,上面种着的麦子,一眼望去,在这七月的夏日里尤如黄色的波浪,昭示着今年又会是一个大丰之年。

荷泽县西南的离狐乡,一处占地十余顷的大庄园中,这会儿却是守卫森严,这户姓徐的人家是四年前搬来这里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这家人很有钱,一出手就买下了周围几百顷的良田,几年下来,庄客数千,佃户上万户。

而庄主姓徐名盖,四十多岁,乐善好施,是这离狐附近方圆百里知名的大善人,如果附近的穷人遇到什么为难之事了,只要登门说话,徐庄主一定亲自接见,慷慨解囊,也就几年时间,徐家一下子就成了这曹州境内有名的望族,而这徐盖的独生子,名叫世绩,自小聪颖过人。即使在人杰地灵,圣人故乡的齐鲁之地,也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可是今天的徐家庄。却和往常不一样,庄门紧闭。穿着黄色布料劲装,背后写了个大大的徐字的徐家庄丁们,正荷枪持棍,守在庄子的各处门口,如临大敌,附近的不少乡亲们,和慕名而来,赶来庄上求助的远处百姓。看着这架式,都离得远远地,交头结耳,猜测着这庄中出了什么变故。

庄中的一处幽静的别院,院外站着数十名布巾包头,黄色劲装的高大汉子,个个挎刀持棍,面相凶悍,而在这小院之内,却开满了牡丹花。这牡丹乃是山东荷泽的特产了,附近的十里八乡里到处都是,还有不少花农专门以种植牡丹。卖与达官贵人为生,在这处小院内的牡丹,千奇百态,有着十余种难得一见的珍稀品种,一阵风吹来,争奇斗艳,那馥郁的香气让人心醉。

王世充还是一身行商的打扮,负手于背后,站在会客厅的门口。闭着眼睛,使劲地一嗅。牡丹的香气从他的鼻子里钻入,在体内转了一圈。连心脾都醉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笑道:“都说牡丹主富贵,乃是有钱人的花,徐兄这几年可是发达得紧啊,这些花也真是应时应景。”

四年没见,徐盖(徐德言)比起当年那副落拓文人的打扮,已经富态了不少,吹气球似地从一个瘦子变成了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人了,原来半黑半白的须发,居然神奇地变成了全黑,而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显然这几年他过得挺滋润,这会儿一副富贵财主的打扮,连身上的绸缎衣服上,也绣满了铜钱元宝。

可是徐盖的脸上却看不出多少喜悦之情,他坐在一张圆桌边上,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声音也透出一丝冰凉:“王世充,你放着你京城好好的大官不做,跑到我这乡下地方,就是为了来嘲笑我一番的吗?”

王世充转过身子,微微一笑:“徐兄,你我难得一见,何必一见面就恶语相向呢,你是读书人,当知知恩图报一说,不管如何,你今天这富贵安逸的生活都是我王世充给的,我不求你回报,可是对我笑脸相迎,也这么困难吗?”

徐盖重重地“哼”了一声:“王世充,你我之间就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揣着明白当糊涂了,你是真心为了我姓徐的好?哼,你还不就是想留着我,以后好作一个举报杨素的活证据吗,你不仅要我好好活着,也要乐安在这里好好呆着,不就是这原因吗?”

王世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走到徐盖的对面坐了下来:“徐兄,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得这么明白呢,多伤感情啊,杨素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现在我帮他办事,知道的事情也多,哪天说不定就给他黑了,所以不得不防啊,如果不是我出了钱把你接到这里定居,你以为你回了江南会有什么好结果吗?要么就是你的那些昔日同党们看你发了财,就过来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