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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当日至尊的白璧到后,麻叔谋装模作样地开坛焚香,祭奠留候张良,然后把他的尸体迁往他处,继续开河,可是祭奠的时候,却是狂风大作,那对白璧也不见了踪影,后来才知道,是麻叔谋暗中盗取了这对白璧,为了灭口,还把偷璧的那个役夫给杀了!”
杨广恨恨地一拍御案:“连朕用来祭奠仙人的玉璧也敢偷,这个麻叔谋好大的胆子,王爱卿,你继续往下说!”
王世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麻叔谋继续向东开河,一直挖到宁陵县的时候,他得了风疾,起坐不得。至尊派了太医巢元方前往探病,说他的病已经入了腠理,寻常服食汤药不可以治,得把药塞到羊羔的肚子里,蒸熟了吃下,这才能治病。”
虞世基听到这里,笑道:“这只怕是麻叔谋自己贪吃,想找些什么新鲜刺激的法子吧,只听说过往羊肚子里塞些鸡和鹅一起蒸了吃的,还没听说过塞药的呢。”
他一抬头,却撞上了杨广那张阴沉的脸,一下子收住了嘴,意识到现在杨广一肚子火气,根本开不得玩笑。
杨广重重地“哼”了一声:“还真会吃啊,王爱卿,你继续!让虞侍郎听听,这个麻总管有多会吃!”
王世充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麻叔谋按这办法吃了十几天的药塞羊肚,就好了,但他为了治病而收小羊羔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附近的睢阳,宁陵,襄邑这几个县,由于他出的收购价很高,所以附近的百姓争相前来卖羊羔。麻叔谋吃嫩羊羔吃上了瘾,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宁陵的下马村有个恶霸,姓陶,名榔儿,家中巨富,兄弟皆凶暴,他住的村子离河道只有二里,而祖坟更是就在这河道边上,怕挖河的时候会动了他家的祖坟,于是偷了同村人家的一个三岁小儿,杀掉,斩头去足,掏去内脏,把杏仁,干酪,蜜枣等东西塞进其腹腔之中,外面刷上糖稀,看起来就象是小羊羔一样,献给麻叔谋吃。”
“麻叔谋吃了之后,发现这滋味比羊羔肉还鲜美,就重赏了陶榔儿,不但挖河时绕开了下马村,还让陶榔儿当了自己的大厨。从此陶榔儿天天指使自己的兄弟们到附近去偷小儿,半年不到,就偷了数百小儿,这样给麻叔谋吃掉了!”
第九百一十五章惊心食人魔
虞世基的脸上一阵发青,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嘴巴张开,把早晨吃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杨广的脸色阴沉,挥了挥手,两个内侍奔了过来,一边架开了虞世基,一边把他吐出来的东西给擦了个干净,殿内弥漫着难闻的呕吐物的味道,虞世基给这两个内侍好一阵捶胸揉背,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跪倒在地:“陛下,罪臣一时失态,冒犯了陛下,死罪,死罪!”
杨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好了,虞爱卿不必自责,是这个麻叔谋做的事情太人神共愤,朕昨天晚上刚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也是恶心地吐了。此乃人之常情。”
王世充心中冷笑,才这点就受不了,怎么配执掌天下呢,但他脸上仍然摆出一副忠义的表情,义愤填膺地说道:“此人所为,真是人神共愤,微臣在写奏折的时候,看到这些罪证,都气得一夜没睡,本来不想脏了陛下的眼,但又觉得这样的恶行不写出来,难以昭示天下,也难以对其明正典刑。”
杨广点了点头:“王爱卿,你做得很好,继续说吧。”
王世充的眉头一挑,继续说道:“骁果军虎贲郎将段达,此行作为麻叔谋开河的监察中门使,掌管四方的表奏之职,凡有弹劾麻叔谋徇私枉法的奏折,都由他负责收集整理,那麻叔谋指挥陶家兄弟盗取小儿之事,愈演愈烈,以至于到了后来。宁陵一带有小儿的人家。每天晚上都要把小儿锁在家里的柜子里。天明时打开柜子,看小儿还在,才额手称庆。”
“麻叔谋看这事越闹越大,心中害怕,于是指使家奴黄金窟,贿赂段达黄金百斤,请他压下此事,那段达一时冲昏了头脑。又想着麻叔谋挖河乃是国家大事,不可轻言废弃,因此就强行压下了此事,有告四方丢失小儿的人,都打四十大板在背上,然后赶出衙门。”
杨广怒道:“真是狼狈为奸,这个段达,朕看他掌管骁果军的时候还算忠诚可靠,才派他去当开河监察中门使的,想不到也是私受贿赂。与那麻叔谋合谋做这丧尽天良之事。”
王世充回道:“回陛下,段达也有奏本。上面说他主要是为了不影响开河的大计,这才暂时收金隐瞒,这些状纸,包括麻叔谋行贿的金子,他都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就是等到开河完成后,一并呈奏给陛下。”
杨广有些意外,“哦”了一声:“竟有此事?”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是,陛下所听到的这些事情,都是段达所上奏,他对于陛下,还是不敢有所隐瞒的,麻叔谋所为,虽然人神共愤,但是也只有他这样残暴无人性的家伙,才能驱使百姓在短时间内挖通运河,而开河成功之后,陛下再收集罪状,将之斩杀以谢天下,是平民愤的好办法,段达的一片苦心,还请陛xia • ti会一二。”
杨广的紧锁着的眉头稍稍地舒缓了一些,说道:“段达的事情,以后再说,继续说麻叔谋的事。”
王世充继续说道:“是,陛下。这麻叔谋挖河挖到睢阳地界时,有一个当地的护河使名叫陈伯恭,说是在这里若是想要开河,走直道最好,但是要穿过睢阳城,若是绕城而走,则要多走三十多里的路。”
“当时睢阳城中的富户大家,为了避免这睢阳城被横穿,自己的家和祖居不保,就凑了三千两金子,想要贿赂这麻叔谋,奈何没有认识的人走门道。结果麻叔谋继续开挖,挖到一处大林时,相传有一个春秋时宋国司马华元的墓,麻叔谋不以为意,继续掘墓,结果墓室被打开,其中的帐幔烛台和石棺都化为灰烬,只剩下了一个石铭,上面写着:睢阳土地高,竹木可为壕。若也不回避,奉赠二金刀。”
“麻叔谋当时不以为意,对手下人说这些一定是睢阳城的刁民使的诈术,但是当晚麻叔谋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个使者召到一个大殿之上,殿上有一个穿着绛绡袍,戴着进贤冠的贵人,自称自己是宋襄公,死后化为神灵,守护这曾经是宋国都城的睢阳城,已经有一千多年了,若是麻将军能放过此城,不穿过睢阳,那一定会以厚礼相赠。”
“麻叔谋当时就拒绝了,因为若是绕城开挖河道,要多走上百里的路,费时费工,更是会多死上万役夫,后来那个宋襄公又说,这个睢阳有王气,五百年后当有王者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