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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沉声道:“封舍人,当年我家大人迎娶家母的时候,就是靠了这把我陇西李氏家传的大弓,在两百步外一箭双雕,射中了两只孔雀画象的屏尾,这才技折所有上门娶亲的世家子弟,娶得美人归。想必封舍人对此事也有耳闻。”

封伦点了点头:“嗯,不错,你的祖先,西魏开国大将,八柱国之一的李公讳虎,当年就是靠了从汉代飞将军李广时流传下来的驰射绝技,威震天下,最后官至柱国的,你的这把大弓,跟随着李柱国参与了东西魏之间的所有大战,从沙苑到氓山,不知箭下有多少精兵悍将的亡魂,这把弓,代表了李家的光荣与荣誉。”

说到这里,封伦突然眉头一皱:“只是我听说此弓名叫奔雷,向来只传李家的嫡长子,怎么会在贤侄的手中呢?”

柴绍哈哈一笑,说道:“封舍人有所不知啊,本来这奔雷弓,确实是要在李家嫡长子的冠礼之上,赐给他的,可是在建成冠礼前的半年,世民公子正逢生日,唐国公带了两位公子出去打猎,路遇猛虎,突然蹿到唐国公的跟前,唐国公情急之下打翻了箭囊无法出箭,结果是世民公子以他的随身软弓,一箭射中了那猛虎的眼睛,猛虎负痛之下逃走,唐国公才得以保全。”

“事后唐国公问世民公子想要何礼物,世民公子不要别的,就是想要唐国公的那奔雷弓,结果唐国公以为世民公子年龄不过十三岁,不可能拉开这六石奔雷弓,于是就答应了他,可没想到世民公子居然就真的拉开了,从此之后,这李家祖传的奔雷弓,就归了世民公子。”

封伦讶道:“十三岁的少年,真的可以拉开这六石奔雷弓?”

李世民微微一笑:“世民自幼得逢奇缘,曾在学艺时遇一游方道人,教世民各种武艺兵器,尤其是这开弓之道,其实当时的世民,双臂力量不足以拉开奔雷弓,但听了那个道人的一些奇法妙术,用足了腿力腰力,坐在地上,双手拉弦,以脚踩开弓,这才拉开了六石奔雷。也算是取了个巧吧。”

封伦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妙啊,这是古代的腰开弩之法,想不到贤侄可以用到弓术上。只是现在的贤侄,能方便地运用此弓了吗?”

李世民笑道:“那就让小侄为封舍人表演一下便是。”

李世民说着,转身就出了帐门,封伦批了一件皮袍,紧随而出,只见李世民仰头看着天上飞过的一行大雁,那些大雁离地足有两百步开外,看上去就象是一排黑点,一会儿变成人字,一会变成一字。

李世民的嘴角勾了勾,翻身跨上了一匹通体黄色的高头骏马,向着雁群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的声音随风传来:“封舍人,且看小侄的驰射之术!”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阴雄试子

黄色的骏马奔驰而出,扬起一片烟尘,马上的李世民稳如泰山,深吸一口气,右手往马鞍上的箭囊里一探,抄起一枝长杆狼牙箭,搭上了箭弦,而左手则牢牢地握住了弓背上的反曲。

李世民的剑眉一扬,暴喝一声,沉重的弓弦一下子就被他拉得如满月一般,箭尖直指空中的雁群,几乎不用瞄准,甚至还没来得及让封伦吃惊张开的大嘴闭上,只听得弓弦一震,长箭以奔雷之势,呼啸而出,直奔苍穹。

长空中传来几声悲鸣,两只大雁,被羽箭串到了一起,悠悠地落下,李世民哈哈一笑,策马奔出二十余步,纵身一跃,轻舒猿臂,那只串了两只大雁的长杆狼牙箭,正好抄在了他的手中。

而这时那匹黄马正好奔到,李世民稳稳地坐上了马鞍,一勒缰绳,黄马长嘶一声,前蹄人立而起,只见李世民手中长箭箭头上的两只大雁,还在轻轻地折腾着翅膀,作垂死的挣扎哩!四周的军士将校们,看到李世民的这一手,全都暴发出雷鸣般的一声喝彩声“好”!

李世民面带微笑,收住了马匹,一跃而下,两个小兵把马牵到了一边,李世民对着仍然没有合拢嘴的封伦,把那只串着两只大雁的箭枝向着旁边一扔,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接住了箭,笑道:“世民,真有你的,一箭双雁啊。”

李世民微微一笑:“君集,跟志玄和开山说,晚上一起喝大雁汤!”

王世充坐在自己的虎皮大椅上。面色冷峻。看着五步外站着的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一言不发。

左边的一个,穿着紫色的绸缎衣服,外罩棉袍,右边的一个,显得个子矮了一些,穿着一身黄色的皮袄,两人的脸都冻得通红,即使在这支着火盆的帐中。仍然是微微地发着抖。

王世伟已经留起了一把漂亮的大胡子,可是他的背却有些佝偻了,眉宇之间也不复二十年前初生少年时的那股子英武之气,看起来倒象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就站在这两个少年身边,看着王世充。

王世充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两个少年说道:“玄应,玄恕,你们的身子骨如此柔弱,连这区区风寒也无法忍受。以后还怎么行军作战,驰骋沙场呢?”

左边的那个高个子少年。是王世充与安遂玉所生的长子王玄应,今年十四岁,右边的那个略矮的,则是王世充与安遂玉所生的次子王玄恕,今年十三岁,兄弟二人多年来一直是在家中被王世伟所抚养长大,王世充多年来东奔西走,忙于大事,忽略了对两个儿子的管教,直到这回主动向杨广提议以家人为人质时,才把远在东都的家人给接了过来,为了看看两个儿子的体魄,他特意下令二子见自己时不得穿上厚棉袍,可是一见之下,实在是让他有些失望。

王玄应的鼻涕都有些流出来了,也不敢抹,低着头小声说道:“孩儿,孩儿没有来过这飘雪的北国,还有些,有些不太适应,请阿大恕罪。”

王玄恕则抬起了头,大声道:“大人在上,阿兄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受了些风寒,这不是他真正的身体状况,您要责罚,就责罚孩儿吧。”

王世充有些诧异,他已经有两年没见过自己的两个儿子了,没想到原来那个还缠着自己要糖吃的玄恕,倒是有几分魄力,只是他的这个次子,生下来时身体就不算好,一向体弱多病,所以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而且作为一个有野心的家族,是希望长子最强,可今天这一比之下,反倒是玄恕让王世充更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