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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王琮的眉头一皱,说道:“薛将军,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只是下官以为,这大营的守备,还得多多加强才是,这里一片空旷,利于突袭,我军还是要多在营寨边挖沟设障才是。”
薛世雄笑着摆了摆手:“王郡丞多虑了,本帅早就派出多路探马,侦察了附近的情况,并无敌军活动,弟兄们从营州一路来此,鞍马劳顿,今天正好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这个地形是我特意观察过的,周围一望无际,就算有敌军突袭,还没有接近我们,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我军正好以铁骑反击,敌军只怕来送死的太少呢!”
说到这里,薛世雄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说道:“天色已经不早,咱们早点回营休息吧,各州郡的兵马如果怕敌军的突袭,可以靠我们幽云军的主营近一些,这样万一有事,也可以互相支援。”
王琮还想再说些什么,薛世雄却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地走下了岗台,他的两个儿子带着十余名将校紧随其后,王琮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野外的月色下的荒原,对身边的两个护卫说道:“走吧,都打起精神来盯紧点儿。在我们河间郡的地界,不能出任何岔子!”
与此同时,南方三十里处,一片及腰的长草丛里,窦建德带着三百多名精悍的部下,隐身于草丛之中,他一脸焦急地看着前方三十里处,那连营的灯火,沉默不语,可是焦急之情,溢于脸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窦建德双眼一亮,打了个忽哨,只见一个通体黑色夜行衣的汉子滚鞍而下,轻声道:“大当家的,是我啊,牛二贵!”
这牛二贵是王伏宝的亲兵,窦建德定睛一看,点了点头,从草丛中走出,低声道:“现在怎么样了?!”
牛二贵说道:“王大哥的三千兵马,已经化妆成隋军的样子,趁着夜里他们吃饭的时候,悄悄地进了那罗艺的涿郡兵马所在的右二营,一切都跟预料的一样,那是一座空营,而当值的口令与巡营的暗号,罗艺的那个弟弟罗寿也在撤离前跟我们说清楚了,现在我们已经进了营地里,装成隋军官兵的样子,就在薛世雄的主营边上,不到百步距离。”
窦建德的心中一动:“不到百步?这不合兵法啊!怎么会这么近?”
第一千八百七十章雾中炸营
牛二贵兴奋地说道:“本来是离了一里多,但后来那薛世雄派人传令,要各营靠拢,相互有个照应,于是我们趁机就移到现在的位置了,怎么办,大当家的,王大哥问,要不要现在动手?”
窦建德扭头看向了魏征,魏征今天也是一身黑色劲装,在一众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汉中,显得格外地瘦弱,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薛世雄让州郡兵的营寨向主营靠近,肯定也是作了防备的,现在没有起雾,王兄弟只要一动,必然会给察觉,到时候就麻烦了,我们现在出发,到那里时正好五更左右,也该起雾了!”
两个时辰后,窦建德等人已经悄悄地摸进了离薛世雄大寨不到三里的地方了,早在十里外,他们就把马全部放走,趴在地``上慢慢地接近了大寨,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地转明,而值守在大营上箭楼里的守军们,也一个个开始打起哈欠,伸着懒腰,等待着下个时辰的轮班。
可是右边百步以外的右二军,也就是王伏宝所在的营地,却是一片静悄悄的,风吹起了那些靠着主营的帐蓬的幕门,隐约可见全副武装的将士们,已经潜伏在了这些帐蓬里,每个人的胳膊上系了一条红巾,这是混战时唯一的标志。
窦建德的满头都是大汗,已过五更,眼看天色将明,可是一点起雾的迹象也没有,他咬了咬牙,对魏征低声道:“魏先生,现在怎么办,只怕起了不雾了。”
魏征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尽管他根据天文,断定一定会有大雾起来,可是到了现在,仍然没有一点起雾的动静,只要天色一亮,在这片开阔地潜伏的这三百多人,一定会被发现,现在就是想撤,也不可能了。
魏征咬了咬牙,说道:“再等等,离天明应该还有两刻钟的功夫,要是到时候实在不行,咱们就发信号,让王伏宝强攻大寨,而窦将军你尽快趁乱撤离,只要你还在,那就还有希望。”
窦建德的脸色一变:“什么,你要我扔下弟兄们,自己一个人逃命吗?”
魏征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是不可以有事的,这么多兄弟,河北的义军全都是指望你了,我这次如果献计失败,那也没脸回去见主公,留在这里掩护你撤离,是我魏征要做的事!”
窦建德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可,王伏宝和这三千兄弟,是我最根本的底子,且不说义气,就算我逃走了,没了这些兄弟,也不太可能东山再起,不如这样吧,万一天明的时候不起雾,那我就干脆走出来,向薛世雄投降,这样也能保住伏宝他们,薛世雄未必会杀我,以前我在他手下效过力,还多少有点交情,只要我的部下还没有被他全部消灭,我应该还能安全。”
宋正本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微风吹过,从东面的密林之中,一大片白茫茫的雾气,在风力的作用下,向着隋军的大营这里飘来,窦建德和魏征又惊又喜,兴奋地就差从地上跳起来了。
魏征低声道:“将军,这真是天助我们啊,你就下令吧。”
窦建德微微一笑,手已经按到了背上的刀柄,眼中的神芒一闪:“薛大帅,对不起了。”
薛世雄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率领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意气风发,四个儿子各带五千铁骑,来回冲杀,所向披靡,而瓦岗军的大旗,东倒西歪,战场上到处是跪地求饶的瓦岗军士,而李密正声嘶力竭地挥舞着手中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