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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通咬了咬牙,说道:“现在光是李秀宁手下的几路贼寇,就有七万之众了,号为娘子军,攻陷了武功,还有李神通和段纶各有精兵万余,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贼寇,多是这些关陇世家的部曲,家丁,也征战多年,有战斗经验,所以才有如此浩大的声势,我的部队几次出击,都没有占得什么便宜,现在关中已经遍地烽火,冯翊那里有孙华叛军,扶风那里有唐弼的叛军的,再加上李秀宁,李神通和段纶这三股新兴的贼寇,现在我们能有效控制的区域,只有大兴周边这点地方,自保尚且不足,还拿什么去出击消灭李渊呢?”
李靖厉声道:“国难当头,这时候就应该拼命了,李渊之所以能这么快地组建起大军,就在于他开仓放粮,李秀宁和群盗之所以能有如此声势,也在于他们可以迅速地组织各地饥民,流民,这些贼寇能做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大隋官府做不到,难道人心是向着贼人,而不是向着我们吗?关中不是没有粮仓,永丰仓的粮食,堆积如山,可供二十万人食用几年,何不打开永丰仓,赈济流民,征募军队呢?如此,旬月之间,足可得十余万雄兵,足够出击了。”
杨侑的脸色一变,正待说话,一个声音却冷冷地响起:“开仓放粮,是需要圣上直接批准的,尤其是永丰仓这样的国家战备粮仓,李靖,你出这样的主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循声看去,却只见一个五十多岁,须发花白,高大威猛的武将面带怒容,此人正是前上柱国,平定了北齐宗室高宝义作乱的隋朝大将阴寿之子阴世师,以功臣子身份弱冠从军,征辽东时也以将军身份率一军出襄平道,颇有战功,累迁到左翊卫将军,现在和左候卫大将军屈突通一起,负责京兆(大兴地区)的保卫。
李靖勾了勾嘴角,说道:“阴将军,现在已经是乱世了,不是平常的太平年间,百姓流民遍地都是,只要有口饭吃,就肯从军,你不开永丰仓,那贼人就会地打开他们所占的州郡官仓,把这些百姓吸引去从军附逆,现在圣上远在江都,消息隔绝,关中兵力不足,不是教条行事的时候,要想既对付关中群贼,又分出精兵去消灭河东的李渊,只有开仓募兵这一个办法了。”
阴世师慨然道:“靠着开仓放粮来招募饥民,流民,这跟反贼有什么区别?就算招来的兵,也没有什么军事经验,派不了大用场,我有一计,不用开仓放粮,按朝廷平时的节度开支,就可得数万精兵!”
杨侑的精神一振,连忙说道:“阴将军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阴世师说道:“虽然李渊的女儿,女婿们作乱,但是其他的关陇世家,附逆的并不多,尤其是住在大兴城内和周边的关陇家族们,仍然是心向朝廷,他们的子侄有许多都在出关作战的庞玉,霍世举军中,也有不少在大兴城现在的守军之中,投鼠忌器也好,忠于大隋也罢,这股力量,是可以动用的。”
李靖冷冷地说道:“他们已经是子侄从军,为国尽忠了,还怎么继续动用?”
阴世师哈哈一笑:“子侄是从军了,可家里不是还有人吗,有家丁,有部曲,有别的子侄,这些人全都动员起来,足有胜兵几万呢,而且都是有经验的老兵,战斗力可比那些流民要强多了。”
李靖的脸色一变:“你这是胡闹,这些关陇家族的青壮子侄都从军了,家里就剩下些四五十岁的老人,还有十几岁的小孩子,再有些种田的部曲,家丁,你让这些人从军?他们能打得了仗吗!”
第一千九百五十五章印度阿三
阴世师冷冷地说道:“这些老兵和家丁部曲们冲锋陷阵或者不行,但守卫大兴城足够了,你用开仓放粮的办法募集的乌合之众,来路复杂,我还信不过呢,用我的办法,可以释放出屈突大将军的左候卫精锐,东渡黄河,出击河东,只要消灭了李渊,那这些关中贼寇自然不战而散,又有何可担忧的呢?!”
李靖恨恨地说道:“可是你不开仓放粮,又怎么招这些人呢,总不可能让人家白白从军守城,而无所得吧。”
阴世师笑道:“这点李郡丞不用担心,关陇世家世受国恩,早就和国家命运休戚与共了,大兴城的内库中虽然没这么多粮食可以开仓发放,但是绢帛很多,拿出这些东西赏赐给这些关陇家族,再纪录他们的功状,以《后平定叛乱后封官赏爵,就足以让他们奋力作战了。”
阴世师转向了杨侑,继续说道:“大王,我们毕竟是朝廷,是官军,不能学那些流寇一样随便开仓放粮,不然的话,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就不太方便招到士兵了,圣上当年在雁门的时候,为了解围,也是听信了错误的建议,胡乱地封官许愿,结果解围之后发现要遵守承诺,国库根本吃不消,那些流寇贼人,是拿着朝廷的粮去发放,当然不心疼,但我们要维持国家的运转,不可能象他们这么做,末将恐怕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就不可收拾。”
杨侑的眉头一皱:“阴将军,这样做能招到多少军士呢,真的可以增加足够出击的兵力吗?”
阴世师笑道:“当然,大兴一带的关陇家族足有一两千家,大部分住在大兴城内或者是周围的各县,他们每家都有多则几百,少则数十的家丁部曲,这些都是人家祖辈几代人的积累,可谓忠仆了,以前我大隋北击突厥或者是西击吐谷浑,这些人都是随军出征,军事经验很足,现在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上城值守,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如果一来,大兴城只要再留个一万人左右的原皇城卫队,屈突通将军的左武卫大军,五万骁果就可以出兵河东,讨伐李渊了。”
杨侑听得连连点头,转向了李靖,说道:“李郡丞,你意下如何呢?”
李靖叹了口气:“微臣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这不止是我方能增加多少兵力的问题,也是跟贼人们在争夺人力资源,要知道,我们不开仓,那贼人就会开官仓,到时候流民都会跑到贼人那里去,光关中一地,贼人就可以得二十万胜兵,微臣只怕错过这良机,就不可再收拾啊。”
一个粗浑的声音响起:“李郡丞,你是不是给王郡守的事给吓怕了,才对这开仓放粮的事情念念不忘呢?”
李靖的脸色一变,循声看去,却见一个肤色黝黑,卷发深目,绝非中原人种的官员,面带嘲讽,此人乃是天竺人士,名叫骨仪,曾经在开皇初年随着天竺的使团来中原,杨坚见此人颇通汉学,聪明过人,就请他留在了隋朝,授予司法官职,几十年下来,也官至京兆郡丞,以刚正不阿,为官清正著称。
李靖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知道这个天竺人一向油盐不进,从不知变通,本来自己提议开仓放粮时,最担心的还不是阴世师反对,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