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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无声地树立着,五万多唐军将士的尸体,高高地堆积在了一起,上面覆盖着一层浅浅的土,人的手臂与腿脚从这些土层里伸出,坟蝇与蛆虫四处飞舞着,漆黑的尸水横流,而数不清的野狗与恶狼,不停地在这座京观土山上刨来刨去,翻出一些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饱餐一顿。而它们那绿红的眼睛,就是在这个夜里最恐怖的景象。

离这座京观三里外的一座小高坡之上,薛仁杲持着方天画戟,dú • lì丘头,嘴角边勾着一丝阴冷的笑意,看着这座京观,那种豺狼野狗啃食人体的声音在他听来,却是这个世上最美妙悦耳的乐章。

一个全身黑色斗蓬覆盖的身影,悄悄地出现在了薛仁杲的身后,而李建成的声音在这个夜空中响起,带着几分笑意:“仁杲,恭喜你得登大位啊。”

薛仁杲没有回头,却是笑道:“建成,记得当年你我约定,共取天下,现在军中众将已经向我效忠了,而你的皇位,还要等多久呢?”

李建成笑着站到了薛仁杲的身边:“这回你可不够意思啊,我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让我的好兄弟不能亲自指挥作战,你却没有全歼八总管的部队,更是让我的二弟全身而退,他若不死,你我以后都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薛仁杲勾了勾嘴角:“是那刘弘基死战不退,给李世民收拾败军撤退的机会,我军大胜之后,那些蛮族骑兵都只顾着掳掠,哪有心思继续追杀?都是我那死鬼老爹,以前只知道以利诱这些蛮子,却没有军法约束,以至于此啊。”

薛仁杲说到这里,看着李建成笑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我薛仁杲是边境野汉,我们薛家也是颇多草原习俗,以力为上,无三纲五常这些,所以父皇他并没有明确传位于我的意思,我二弟上次如此大败,回来后没有受责罚,反而分了我的不少部众,这才让我下定决心来搞他。至于你李建成,可是唐国公的世子,你这样黑你的弟弟,就不怕消息走漏了,连这个世子也保不住吗?”

李建成微微一笑:“你会出卖我吗?”

薛仁杲的眼中冷芒一闪:“那得要看对我有没有好处了。当年我游历大兴,与你相识的时候,咱们就说得很清楚,我们的合作,只在互相有利的基础之上。现在我已经成功地登基了,陇右河西也尽归我大秦所有,而你们的李唐势力,就已经成为我薛仁杲的头号敌人,我是不可能就这样缩在陇右的。”

李建成笑着摇了摇头:“可就算你们进了关中,又能得关陇世家之心吗?我当时跟你合作时,也知道陇右民风强悍,只认强者,所以不是我们关陇世家能收服的,同理,你们也不可能得关陇世家之心,咱们以陇山为界,你的大秦据陇右,我的大唐居关中,这不是挺好的嘛。”

薛仁杲冷冷地说道:“你们还可以往中原,往荆州,往巴蜀展,并不是只限于关中,等你们兵强马壮了,我们陇右河西,只是天下一隅,又怎么跟你对抗?”

李建成哈哈一笑:“你们可以往西展啊,出了大漠,打下高昌,就有了西进的据点,中原人口虽多,却是农耕为主,而只要你牢牢控制了西域商路,那还怕没钱吗?到时候咱们以陇山大散关为界,各取其利,不是更好?”

薛仁杲一动不动地盯着李建成:“可我又怎么信你,今天说的这些能算话?就算你这么说,你的父皇,你的二弟能同意?”

李建成收起了笑容,缓缓说道:“所以说你这次没干掉李世民,实在是最大的遗憾,父皇现在对我的动作有些警觉,收回了我的兵权,改让李世民指挥,哼,如果天下都是给他打下来的,那我这个世子还坐得下去吗?”

“所以你还得继续出兵,先把陇右的泾州,河池这些孤立据点给拔了,再起大兵入关中,扶风一带我到时候想办法做些手脚,放你进来,父皇就只有让李世民再次统兵作战,这一次,你可千万别错过机会了。”

薛仁杲冷冷地说道:“行,干掉李世民后,只要你们李唐能向我们大秦请罪称臣,我就不入关中。但每年需要向我提供足够的粮草与贡赋才行。对了,上次那个曼陀罗粉再多给我点,这玩意止痛确实不错,奶奶的,这回我自己用!”

李建成的眼中冷芒一闪:“一言为定!”

第二千二百七十二章李世民的警觉

长安,秦王府。』

李世民的眼窝深陷,比起半年前瘦了许多,原本神采奕奕的他,这会儿却是显得非常地憔悴,他坐在主位之上,一言不,而坐在下面的三大谋士,也是个个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连外面打更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是长孙无忌率先打破了沉闷,长长地叹了口气:“秦王啊,别这样,这回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天意如此啊,谁也没有料到,你居然会得了急性疟疾,更是没人料到,刘文静和殷开山会违反你的命令,率军出战,致有此败啊。”

李世民的眼中泪光闪闪:“是刘弘基刘将军,若不是他牺牲自己,率军断后,只怕,只怕我等现在都不会坐在这里。一想到他,我就,我就伤心啊。”

杜如晦沉声道:“秦王,慈不将兵,战斗总有输赢,不可能每次都胜,败仗的时候就是要有牺牲,要有人断后掩护全军的。上次我军出兵洛阳的时候,不也是刘将军率部断兵,击斩了段达的数千追兵吗?而且据我们现在的消息,刘将军虽然受了伤,但性命无忧,薛仁杲没有杀他,我们还有救他的机会的。就象常达将军,刘世让将军一样,总能救回来的。”

房玄龄叹了口气:“薛举薛仁杲父子性情凶残,从不留俘虏,这从他们残杀了我军几万将士,做成京观就可以看出。但他们又留了我军的大将不杀,这个举动,就很耐人寻味了。”

长孙无忌的眉头一皱:“玄龄,你是说,薛举是想收买关陇世家的人心,以图日后进取关中所用?”

房玄龄点了点头:“非此不足以解释他的行为。薛举一向不怎么杀我们投降的将士,应该是那郝瑗所劝,但是薛仁杲却是残忍嗜杀,同样是威武不屈,刘世让就活下来了,而刘感却被薛仁杲所残杀,这就是区别。现在薛举死了,薛仁杲即位,秦军内部会有矛盾,这对我们是大大的有利。”

杜如晦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觉得玄龄太乐观了,这些天我越想越不对劲。浅水原一战,先是秦王殿下莫名地生病,然后薛举在大胜之后又是暴毙,要说一件事单独地来看很正常,但两件一起来,正常吗?薛仁杲在军中一向与其他将帅有矛盾,这回却是如此顺利地掌权,似乎是早就做好了准备,难道是他一下子变聪明了吗?”

李世民的双眼一亮:“克明,你的意思是?”

杜如晦点了点头,沉声道:“属下以为,薛举的暴毙,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幻像,不然以他征战一生的经历来看,怎么会给什么冤魂害死?他的身边护卫众多,本人又是骁勇绝伦,能对他下药放迷香的,只有他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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