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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料到单雄信的速度和应变如此之快,一低头就闪过了这一箭,而他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地放慢,寒骨白带着巨大的呼啸之声,一槊击出,柴绍慌忙放下大斧,横着一格,只听“当”地一声,火花四溅,这一槊正好击中斧面,柴绍只觉得一股绝大的力量从斧身传来,虎口一痛,几乎这把宣花大斧把持不住,堪堪要飞出马鞍。

当柴绍好不容易双足一勾,紧紧勾住马蹬的时候,单雄信的这一槊已经冲过了他的身子,两马交错而过,单雄信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槊柄倒转,轻轻地向着柴绍的腿上一划,柴绍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腿上传来,就象给蚊子叮了一口,再一看,腿上的护甲已经粉碎,而一道八寸长,半分深的口子,裂在了他的大腿上,而单雄信的那柄寒骨白,柄端的倒刺之上,一抹血光正在微微地泛着红。

原来这寒骨白的末端也装了一根三寸长的倒刺,专门用于近战时倒转这一下反突,柴绍防得了正面槊尖的突刺,却终没有防得下这槊柄的刺击,一划之下,已经腿部受了伤,若不是护甲精良,只怕这会儿右大腿已经不保了。

柴绍的脸色一变,他感觉到腿部的力量在迅速地失去,那是鲜血在汹涌地外喷,只这一瞬间,两边的骑兵已经正面撞上了,顿时一阵人仰马翻,柴绍根本来不及包扎,前方就有三名华强军骑士冲了上来,他没办法顾及腿上的伤势,只能继续挥着大斧,与之搏斗,只七八个回合的功夫,半条腿就已经是鲜血淋漓,受了这腿伤的影响,他也是险象环生,面对三名骑士的槊刺棍击,连连后退。

单雄信哈哈一笑,把寒骨白往武器架上一挂,在他一回头的功夫,已经看到了柴绍的整个后背大开,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对于一个高手来说,这是致命的,他一手抄起大弓,用脚蹬开弓背,顺手抓起一根长杆狼牙箭搭上弓弦,左手猛地一勒马缰,就要向柴绍的后背瞄准。

一声娇叱声响起:“贼子休伤我夫!”单雄信的心中一凛,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员人马皆白的女将,手持镔铁雪花双刀,当先杀到,双刀滚滚,如同霜雪飞舞,带起凛然寒气,只这一瞬间的功夫,就从二十步外冲到五步之内,对着单雄信的腰就要砍来,可不正是李秀宁救夫心切,双刀直入!

单雄信极速地作出了反应,勾着弓背的右脚猛地向上一抬,对着李秀宁的面门就是一箭,这一下他匆忙击发,来不及完全发力,本来如满月的弓,因为这一抬脚,受了影响,只拉到五成左右,击出的这一箭,也完全没有五石三斗强弓本来的威力,饶是如此,在这相隔几步的距离,仍然足以致命。

李秀宁的脑袋猛地一扭,这一箭剧烈的罡风,带走了她的头盔,一头乌瀑般的秀发,顿时垂下,随着这烈烈长风,漫天飞舞,即使是在这战场之上,这一幕也是美到了极处,甚至连相距几步,正在厮杀的两军骑兵们,也一下子看呆了,忘了手中兵器的挥舞。

当李秀宁的脸再度转过来时,只见她银牙紧咬,那枚长杆狼牙箭,被她编贝般的玉齿,紧紧地咬在嘴里,这一下险之又险,距离太近,她无法回避,匆忙之间,本能地一咬,却是生生地咬住了这一箭的箭杆,幸亏单雄信也是匆忙击发,失了力量,不然只怕李秀宁这一口玉齿,也要被这一箭带飞几颗,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就连单雄信,也没有想到李秀宁居然能这样完全地化解这一箭,等他反应过来时,李秀宁已经冲到了离他不到三步的地方,他这才如梦初醒,猛地一踢,脚上勾着的大弓向着李秀宁甩去,只听李秀宁一声暴喝,双刀一挥,这枚五石三斗的铁黎木大弓,在空中生生地给砍成了三段,跟着李秀宁嘴里的那柄长箭,一起落下。

大弓与长箭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李秀宁的刀已经砍向了单雄信的胸腹,单雄信一脚踢出大弓之时,顺手也抄起了马鞍上的一柄手戟,匆忙往上一格,只听“叮叮”几声,手戟和双刀在空中连击几次,擦出片片火花,两马交错而过,而李秀宁的左手长刀向后荡起,顺势右手长刀的刀背向后一抡,单雄信在马上的身体已经扭得跟麻花一样,再无机动的空间,这一下只觉得后心一痛,“叭”地一声,刀背狠狠地砸在了后心的护甲之上,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一张嘴,“哇”地一声,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单雄信身经百战,刚才这一下因为上次右腿受伤,匆忙间无法发全力,受了这一刀击后,周身力气运转不灵,一口气也接不上来了,哪还顾得上再战李秀宁或者是追杀柴绍,连忙伏于马背之上,向着一边逃去,而缠斗柴绍的那几名亲卫一看单雄信受伤遁走,哪还顾得上追杀柴绍,纷纷拨马而走,护着落荒而逃的单雄信去了。

第二千五百二十七章伏杀连环

谷水,东岸,小高坡。

王世充仍然浑身上下尽是泥垢,看着就象一个兵马俑,他的面带微笑,目光却是落在了前方的战场之上,远远地看去,李秀宁已经驰到了柴绍的身边,跳下马,撕下了裙摆的一角,正在给柴绍裹伤,而二十余名忠诚的护卫,则是紧紧地在四周围成了人墙,掩护着李秀宁和柴绍二人。

王世充的马鞭一指柴李夫妇,笑道:“妙才,你当年的眼光可真不错啊,要是我是你,一定不会放弃这样的好姑娘,只可惜,便宜了柴绍啊。”

一边的杨玄感面无表情,他左脸的那些蜂窝状的伤疤,随着脸部肌肉的抽动,稍稍晃了晃:“是我对不起秀宁。不,应该说是这无奈的事情,也是我们作为世家儿女的宿命吧。她能有今天的归宿,是件好事。柴绍这小子好运气,也是个好男人,我为他们感觉到高兴。”

王世充的脸色一沉:“可是现在,他们是我们的死敌,妙才,你会手下留情吗?”

杨玄感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密弟死在李唐手上,也许我会留情,可是现在,没有机会了。今天我必取李世民的首级,只希望她,不要出手添乱吧。”

王世充看了一眼逃向一边的单雄信,这时候已经又是换甲又是吃药的,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过来,正重新集结起几百名骑兵,再次向柴绍夫妇的方向杀了过去,他的眼中碧芒一闪:“雄信能挡住这两个人,我们不能给带乱了节奏,仁则,给我上,直冲李世民的阵型。”

一边的王仁则哈哈一笑,抄起双手大刀,一拍黄骠风云驹,直接冲着李世民的骑阵就杀了过去,在他的身后,五百精骑,奔腾如虎风烟举,瞬间就冲过了谷水,直向正在退后的李世民杀去。

李世民的眉头一皱:“该死,还真是阴魂不散,王仁则这小子,谁可以敌?”

青布包头,一身玄甲,提着一根镔铁熟铜棍的觉远和尚大声道:“秦王殿下,贫僧与此贼有不共戴天之仇,上回此贼火烧少林寺,我千年古刹,几乎毁于一旦,贫僧的上百师兄弟都死于非命,今天,贫僧想请得将令,为死难的同门报仇。”

李世民点了点头:“有牢大师了,还请千万当心。”

觉远一声长啸,镔铁熟铜棍在头上转了个大圈,数十名跟他一样青巾包头,玄甲护身的少林武僧,骑着战马,向着王仁则就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