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1/2）

司蔷乘着蔷薇花船,沿着药田药林转了一圈，路上遇到的炼丹师十之八.九都穿着临素阁的校服，偶尔遇到几个其他门派的,她就悄悄跟在后面观察,发现他们的炼丹水平很差，连她这个业余的都比不上。

临素阁不愧是临素阁,随便拿出一个筑基境的炼丹师，都比这些金丹境炼丹师厉害，顶级宗门的生源和师资真的没法比。

司蔷突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她在临素阁的时候,每月的补贴都是按时发下的,里面就包含不少上品和仙品的丹药,现在她脱离临素阁了,是不是丹药来源就断了？！

她赶紧去翻储物腰带,把里面储存的丹药都整理一遍，悲伤地发现，这次葬仙渊和凤鸣谷之行，竟然消耗了她丹药存货的一半！

难怪临素阁赚钱,修士外出历练消耗的丹药也太大了吧！

“感觉才变有钱人没几年，又要开始为金钱担忧了。”司蔷叹息。

“师尊在担忧什么？”

小孩子的声音响起来，司蔷回头,发现风溟已经醒了，目光一落在他面目全非的脸上,她的心就一软，“是不是我吵醒你了？你丹田刚刚修复，还需要多多休息。”

风溟摇摇头，“我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师尊,你在担忧什么，我能不能为你分忧呢？”

司蔷有些惊奇，这小孩挺懂事呀，在他没有遇难之前应该是个很懂得照顾人的乖孩子吧？她的目光带上几分笑意，“我呀，在想炼丹师的事情……”

说到一半，司蔷想起一件事情，“我还没有给你测灵窍，开灵窍呢。”

风溟眼中迷茫，有点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是了，风溟现在是个失忆少年，这些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也被抹去了。不过，失忆只是失去记忆，应该不会影响智商吧？

这么想着，司蔷拿出一沓讲学楼的教材放在风溟怀里，“这些是我在讲学楼学习的时候使用的，你先翻着看看，看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风溟点点头，低头开始看书，看了一会儿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应该是知道的，可是又偏偏不知道。”

司蔷摸摸他的小脑阔，“这很正常，风溟，你有灵田，在遇难之前肯定是开过灵窍的修士了，但是因为你遇难，你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和修为。”

“是谁害了我？”

“我不知道，真相要你自己去寻找。不过，这些可以慢慢查，你先跟着我学习，把基础一点点捡起来。”

风溟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虽然他此刻依旧满目划痕，但是他散发出的气质是非常乖巧软萌的，司蔷忍不住在他头顶又揉了两把，“乖孩子，好好学习！看完了，你就告诉我。”

风溟看书的时候十分专注，司蔷看了一眼，给他贴上一张屏蔽符，这样他就不会被外界干扰了。

司蔷继续在药田里穿行，飞着飞着，她又遇上一队临素阁的人，仔细瞧瞧，领头的还是个老熟人——冷楼大弟子冷微雨。

司蔷当冷楼长老的时候，因为从前在思过崖的事情，非常非常讨厌平之旭，偏偏温时奈和寒柯都和他非常亲近，因此司蔷也不和温时奈寒柯打交道。冷楼对外的事务，都靠冷微雨这个大弟子处理。

冷微雨长袖善舞，人缘非常好，是司蔷除师尊外唯一愿意在临素阁交好的人。她们的关系说起来，就是相处很好的同事。

司蔷想想自己那可怜的丹药存货，打算补点货，于是给她发了一张传讯符约她见面。

冷微雨领着一众冷楼弟子前往灵田，空中突然飘来一张传讯符纸，她没有多想直接打开，待看到上面的字迹，瞳孔微缩，只是很快又恢复成寻常模样，只是接下里的采集历练，终究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完成了今日的采集历练，冷微雨让身边的弟子带他们回去，说自己还想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新长出的灵草。

冷楼弟子们并没有起疑，和她挥挥手就结伴回驻地了。

确定众人走远，冷微雨再也等不及，拿出传讯符，按照上面的地点一路找过去。

“微雨！我在这里！”

冷微雨听到呼唤，转头看过去，只见空中浮着一艘美丽的蔷薇花船，船沿坐着一位倾城绝世的美貌佳人，她脚步有些迟疑，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司蔷长老？”

司蔷点头，冲她招手，“是我，快过来呀。”

冷微雨直接飞到花船上，坐在司蔷身边，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脸，“长老，你是吃了什么仙丹怎么变得这么好看！”

司蔷笑得有些骄傲，“没有吃仙丹，只是元婴境的肉身重塑推迟到渡劫境了。”

冷微雨恍然大悟，她上下打量司蔷，揭过这茬，追问她杀平之旭的事情，怕她不说实话，顺便透露了这段时间冷楼弟子遭到的冷遇。

司蔷有点愧疚，没有想到她叛出临素阁还会牵连冷楼的弟子，温时奈和寒柯肯定不会牵连冷楼，但是他们旗下的温楼弟子和寒楼弟子就不好说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司蔷思索片刻，言简意赅地将平之旭迫害容华的事情说了。

冷微雨不可置信，她从小在临素阁长大，接受的教导都是悬壶济世、行善积德、拯救苍生。哪里想过位高权重的长老会做出这种事情，挖人血肉炼制丹药，那是魔修才能干出的事情！

冷微雨眉头紧皱，“会不会是你误会平长老了？平长老常常下山接济诊治凡人，救过的病患数不胜数，他怎么可能做出残害同门的事情？”

司蔷想起孟飞若说过话，她的剑是除恶之剑，如果孟飞若说得没错，那么，平之旭一定犯下过罪行，她想了想，说道：“我只杀了平之旭一个人，但是我离开之后，平楼弟子确实被屠戮殆尽。那些无辜死去的平楼弟子或许就是临素阁为了掩盖罪行的牺牲品，你可以自己去查。”

冷微雨慌乱，即刻想走。

司蔷拉住她，“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被人看出端倪，不然查出真相之前，你就被人干掉了。”

冷微雨还是有些焦灼，她坐立不安，东张西望。

司蔷按住她的肩膀，“我今天约你见面，主要是想买点丹药，离开临素阁之后，这个丹药的消耗量，就急速增长。你都有些什么存货，全都卖给我啊？”

冷微雨稍微回过神来，把储物腰带里的丹药都掏出来塞给司蔷，“不必给灵石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就当做我加入镜月天的诚意，如果你说的是假的，这就当做我们割袍断义的礼物。”

这是要么做敌人，要么做朋友啊。没看出来，冷微雨还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送走冷微雨之后，司蔷在丹药里挑挑拣拣，找到一些适合风溟调养服用的，都单独划到一边，正在分拣的时候，花船突然动了动。

风溟撕掉屏蔽符纸，笑着开口：“师尊，我看完了。”

司蔷一惊，不可思议地眨眨眼睛，“看完了？这些都看完了？”

风溟点点头，“看过一遍就全记住了，所以看得很快。”

这种看书的速度，她只在容华身上见过。这种天资……难道她捡了一个天才？！

司蔷有点小激动，丹田灵窍被毁之后，哪怕修复得再好，也比不上原来的，但是只要原始天资够高，还是有机会成为炼丹师或者炼器师之类的。

如果风溟是水木或者水土灵窍，她就把他培养成炼丹师！

冷猎师尊带着她修炼的时候，虽然主攻符篆阵法，但是炼丹炼器一类的技能也没有疏忽，只是她在这两个技能上的天分一般，最多做出中品的水平，运气好一点偶尔会出现上品。

即使如此，以她的能力，也完全可以当风溟的启蒙老师了！

要是风溟发育起来，她就有个移动药瓶了！这就像打游戏的时候，有个专属奶妈一样，省时省力省钱！

想到这里，司蔷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风溟落在地上，蔷薇花船恢复成雪色枝蔓缠在她碗上，她拿出测试球和启灵材料。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测试你的灵窍吧！”

测试球飘在半空中，司蔷看向风溟，“把你的手放上去，让我看看你的灵窍属性。”

风溟乖乖点头，眼睛里带着好奇和紧张，他在心里默念：上天啊，至少让我有个三灵窍吧！这样师尊就不会失望了！

风溟的小手落在测试球上，测试球安安静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秒，两秒……一分钟过去了。

司蔷瞪大眼睛，怎么可能！风溟的灵田和灵窍是她亲眼看到谢寻琪修复的，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风溟紧紧抿着唇，眼眶里短短几秒就聚满了泪水，他强撑着不哭，强撑着不让泪落下来，可是眼泪根本不听话，啪嗒啪嗒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

司蔷听到泪水砸在泥土里的声音，才从测试球上回过神。

她看着风溟，直接顿在原地。

怎么会有人哭得这么安静呢？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可是一声呜咽、一声抽泣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孤单地站在那里流泪，如果不是眼睛里饱含的悲伤难过，谁会知道他在哭？

司蔷一阵心酸，忍不住蹲在他面前，用指尖擦去他的泪。

风溟垂眸，抓抓身侧的衣服，眼泪却流得更汹涌了，“对不起，师尊，我做得不好。”

司蔷不忍，“傻孩子，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错。”

“一定是我不好，所以上天才会不给我灵窍的，都是我不好，师尊……你把我丢了吧，我不配做你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