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2)

天台花园百花齐放,其中最多的花是茉莉花。

茉莉花香虽浓郁,此时却丝毫敌不过少年身上清爽古朴的幽香。

它就像一种慢性毒药,萦绕在周身空气中,将芙洛拉逐渐发烫的身体慢慢包裹占据,仿佛可以通过鼻腔直达大脑,令人的意识都出现片刻的恍惚。

泛着莹蓝的透明触手滑腻,擦过骨感白皙的踝关节,沿途留下一片晶莹的水渍,最后在柔软的皮肤上轻轻来回刮蹭,激起一阵微妙的痒意。

芙洛拉碧眸睁大瞪着罗伊,她下意识地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另一根触手的动作更快,已经悄然来到她的下颌处,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芙洛拉咬紧牙关,紧抿住唇。

“这件事,我同意了。”罗伊一边用触手末端轻扫她的皮肤,一边半睁着疲惫的双眼看她,“如果我不允许,你根本出不来。”

芙洛拉之前高估了两个王子的权力,还以为只要获得了他们的同意和帮忙,她就能出宫参加宴会。

她没想到尔文在答应她后,转头就会去征求海格斯的同意,更没想到海格斯也无法对这件事自作定夺,当天便告诉了罗伊。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由罗伊亲口同意,芙洛拉才得以参加这次的宴会。

“所以……”芙洛拉咬了咬下唇,艰涩开口:“我没有做错什么,您也不是过来抓我回去的,是……吗?”

忽然加大力度的一下挑拨,令芙洛拉的话语断了一瞬,她又羞又恼地红了脸颊。

可恶的八爪鱼!!

罗伊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他愉悦地弯了下唇,嗯了一声。

逗她可真是件好玩的事情。

芙洛拉动了动腿,试图把泥鳅似的东西挤走,语气微恼:“那就请您快把它收回去……”

透明的小家伙们只集体停顿了不到一秒,便重新活动了起来。

罗伊想都不想:“不。”

他现在心情很好,完全不想停下来。

少年劲瘦结实的手臂揽着她的细腰,往自己的方向又贴紧了些,他舒服地合上了眼睛。

触手像是一根根飘摇的海藻,轻轻摇曳着身姿,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少女比花瓣还要娇嫩的红唇,和柔软的皮肤表层。

芙洛拉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她精心涂上的口红一定又已经被蹭得乱七八糟。

由于前几次的经验,她现在完全不敢再开口,她察觉出罗伊这个夜猫子神现在状态很不好,只要熬过这一会儿,他应该就会睡着。

她一边咬唇忍耐,一边尽力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紊乱,维持着最后那点面子。

阳光洒满天台,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围墙的阴影下,少年的肤色愈显冷白,闭眼休息的样子乖巧得惹人怜爱。

芙洛拉看到他的喉结轻滚了下。

霎时间,一些记忆如决堤般不合时宜地涌上脑海,那些荒唐而真实的梦境,梦里长着戴里克面容,却有着罗伊声音的人,紧紧相拥纠缠的画面与此时场景仿佛慢慢重合,芙洛拉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像是小猫的呜咽。

“戴里克……”她下意识地喊道。

罗伊一停,倏地睁开了眼。

暗红眸中染上愠色,他微微支起身,沉声问:“你叫谁?”

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的芙洛拉瞬间闭嘴。

她紧紧抿着染了水色的唇瓣,垂下眸子,摇头。

罗伊心底升腾起一股复杂交错的情绪。

大抵是一种愤怒与嫉妒交织,却本能对此感到莫名的情绪。

很奇怪,他本不该嫉恨的。

他为什么要嫉恨?

心里这样想,冰凉柔软的触手却很诚实地同时发力,强势地抵住少女的唇瓣和皮肤,芙洛拉几乎要哭出来,她紧咬下唇,泛起水雾的碧绿眸子看向他,有几分求饶的意思。

他吃醋了,这回芙洛拉可以肯定。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香雪兰宫里有那么多神妃,他仍是见不得她在这种时候喊其他男性的名字。

罗伊居高临下地盯了她许久,待那点莫名的怒火一点点平息,他心底忽地又涌起另一种情绪。

“自己伸出来。”他声音微哑。

芙洛拉疑惑了一瞬,在被透明触手用力摩挲了一下唇瓣后,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臭八爪鱼,他可真是狗啊!

芙洛拉气得直喘气,可除了在心里骂骂咧咧外,她别无他法。

她伸出湿润鲜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湿滑冰冷的触手表面,暗红瞳仁里的眸光一闪,晦暗情绪在里面如墨般蔓延开来。

罗伊自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原本他在白天活动,并动用力量便已经是勉强,他的体力在刚才就几乎到了强弩之末,可是现在,这个人类女孩仿佛一针强心剂,竟使他每一寸疲惫的身体瞬间重燃起来。

要是晕倒在这里,会很丢脸的。

少年深呼出一口气,灼热的鼻息喷洒在芙洛拉的脸上,银白发丝微动,她听见他说:“继续。”

芙洛拉委屈地抿了抿唇。

她碧眸含泪,不断眨巴着,心里告诉自己冰淇淋真好吃,在吃了十几口后,她和暗红瞳仁对上视线,这一幕让罗伊近乎丧失了理智。

他猛地摁住她的手腕,眸中的情绪几乎要燃烧起来,就在他即将动作的下一秒,他的身体一泄力,整个人倒在了她的身上,触手们也集体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这次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罗伊在她耳边沉沉呼出一口气,疲惫地合上眼。

宴会大厅。

海格斯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有几根散落下来,垂在额前。

尔文走过来,见状脸上一惊,安慰道:“王兄,别难过了,不就是被他当众骂了两句吗,至于颓废成这样?”

海格斯瞥了他一眼,“有话快说。”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尔文于是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他为什么要把芙洛拉带走?他不是同意她参加宴会了吗?他把她带到哪儿去了?还有,我怎么看他对芙洛拉很特别的样子?他们之前……私底下见过?”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地向海格斯砸来。

海格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几秒,“说了让你多察言观色,多揣摩人心,现在知道自己那点脑子不够用了?”

尔文一哽,但很快又厚起脸皮问:“你快先告诉我啊,我急死了!他不会对芙洛拉做什么吧!”

海格斯喝酒的动作一顿。

“应该还没做什么。”他道,“以后会不会做,就不知道了。”

尔文大惊。

正想无能狂怒一番,这时一个亚麻色头发的老者拄着拐杖,向他们所在的休息区走来。

海格斯的侍卫上前阻拦,老者道:“我是附属国奥得冈的城主,找大王子殿下有点事情想问。”

奥得冈……

不光是海格斯抬头看向了老者,就连尔文都反应过来,起身道:“奥得冈不是芙洛拉的家乡吗!快放他过来!”

老者在海格斯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他面前,迟疑开口:“请问,那位银发少女,是哪位伯爵家的表小姐?”

芙洛拉是神妃的事情暂时没人知晓,她在众人眼里的身份还是小家族的表小姐。海格斯审视地打量老者,“怎么?你认识她?”

老者握紧了拐杖,顿了片刻,“我应该是见过她的,在几年前。那时她个头还没这么高,但那女孩的美貌是在全城都出了名的,想娶她的富豪权贵经常在她家门口排队……”

“所以呢?”

海格斯不耐地打断了老者的话,这些内容,他早就派人调查过了。

老者哽了一下,慢吞吞地继续道:“自从那女孩的父亲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有人说后来她搬了家,离开了奥得冈……如果那女孩真是我记忆里的那位,我想问问您,她还会回奥得冈吗?她家里出了点事情,正没人处理。”

尔文坐不住了,拉住老者的手臂:“她家出什么事了?”

芙洛拉的父亲已死,在那之后她便成了家里的佣人,所以自从她和继母继姐一同来到神都后,家里便空无一人。

海格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红酒,“你是指她家里被洗劫的事情?”

尔文更惊讶了,“王兄你都知道?!”

老者也是狐疑地看了海格斯一眼,“正是这件事,如果大殿下方便的话,请帮我转告那女孩,尽快回来处理一下,我是城主皮特,还有……如果她遇上了什么麻烦,也许作为城主的我能帮上忙。”

老皮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手写的便签纸,上面写了寄信地址等内容。

海格斯接过纸张,略一沉吟,“我知道了。”

老皮特走后,尔文正想拿来纸张看一看,海格斯却望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背影,将纸张慢慢撕碎,碎屑丢进红酒杯。

尔文瞪大了眼睛:“海格斯?”

被直呼名讳的海格斯瞪了他一眼。

海格斯轻讪,“她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身上的契约,还有不到一年的余下寿命,你觉得那老头能帮她什么?”

他命侍卫将酒杯送了下去。

老皮特走后,又有几人大着胆子过来搭话,问的内容几乎都是关于芙洛拉身份,和她与陛下关系的。

是个人都看出了罗伊对芙洛拉的特别。

海格斯感到厌烦,让侍卫阻拦所有人接近,自己继续喝起酒来。

天台花园的长椅上,两个人熟睡的人中,芙洛拉率先醒过来。

她是被饿醒的,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中午没吃任何东西的她早就饿扁了。

她在香雪兰宫被喂养得很好,以至于现在一点饿都忍不了,她动了动身体,试图将身上压着的人弄醒。

天台暴露在阳光下,整体的温度很高,哪怕是在阴影下也一样,还好八爪鱼的身体很凉,使得芙洛拉没有热出汗。

芙洛拉在罗伊睡着后没多久,就也睡了过去,她扭头看向黑发少年,他趴在她的身上,朝她颈窝的方向侧着脸,明明是个这么不舒服的睡姿,他的睡颜却安详得像是死人,不对,死神一样。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呼吸。

……等等。

他是不是睡觉时不用呼吸?

芙洛拉伸出试探的小手手,捏住罗伊的鼻子。

漫长的十几秒后,罗伊睁开眼,暗红眸中闪过迷茫,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芙洛拉。

“嗯?”闷闷的声音从他被捏住的鼻腔中发出来。

芙洛拉差点被逗笑。

可她没忘记刚刚这鱼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她板着脸,没有松开手,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道:“我饿了,人不吃饭,就会死。”

罗伊张开嘴巴呼吸,用沙哑且带着鼻音的声音,慢吞吞道:“吃饭。”

废话,她当然知道要吃饭,芙洛拉动了动身子,示意他滚下去。

罗伊艰难地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只手搭在她大腿上,半阖着眼,问:“吃什么?”

芙洛拉试图扒拉他的手,扒开一次,他放回去一次。

……对他来说,也许这个动作并无其他意义,他只是缺个放手的地方。

她开始报菜谱:“小块的黑椒羊排来一份,鱼子酱面包,一份蔬菜浓汤,还有甜品,大厅里好像有马卡龙来着?我要吃粉色的和巧克力的,另外……”

注意到罗伊质疑眼神的芙洛拉慢慢闭上嘴巴。

干嘛?难道是嫌她点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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