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平,公允承平(2/4)
他说:“可是母后,他们说我不能修仙,我的灵力只能给别人用。”
母后沉默良久。
后来,父皇驾崩,母后被带走了。
没人给他说花啊草啊银河的。
乌云变幻,春去秋来,叶落渊都。
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外面有刀一样的风,闯进来刮他的脸,风刃刺入他的骨头,冻得他只能抱住自己取暖。
也没人在他病发的时候照顾他。
多的是吓得颤抖的宫女,和背地里骂他丢了皇家脸的太监。
夜里,总有吱呀吱呀的开门声。
有时候,是二皇子手里攥着一根鞭子,小步过来,抬手就往他身上抽。
他骂他是皇家血脉中最腌臜的,生来就要被人蹂/躏。
血肉全部糊住,疼得他爬不起来。
手臂疼,腿也疼。
地上好冷。
他不服软,却因为眼瞎,被他玩弄于股掌,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哭也不哭一声。
有时候是老太监。
晚上扯他衣服,掐他,打他。
满足那点可怜的猎奇心。
有时候是宫女们。
用簪子、指甲扎他。
她们还勾引他,企图让他满足她们的需求。
还有修士们。
抽他的魂魄似的,瓜分他身上的灵气。
每一次都贪婪地取至他竭力,害他三四天都不省人事。
他听过一句话:
和光同尘,与时舒卷。
他想做这样的人。
所以他逃出东宫,原以为能隐居山林。
谁知碰上奴隶贩子。
他不听话。
他们割了他的舌头,鞭笞他。
他第一次哭了,眼泪和着血,黏在他的鬓角,粘得他撑不开眼皮。
他看不见光。
他甚至开始怕光。
他想到魔域,那个传说中不见天日的食人之地。
于是他一念入魔,杀了许多人。
饮血的日子,在被修士、军队追杀中度过。
他伤痕累累,快要死了。
恐怕没有一个人临死前,会看到他这样污秽、阴暗的,像地沟里逃亡鼠辈一般的走马灯吧。
血慢慢流失,一点一点抽干他的筋脉。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
疼就疼了,他想。
早就习惯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股温润又霸道的灵力突破他的筋脉,淋雨似的,把他从头浇到脚,将他残破不堪的丹田包裹,弥合了他经脉的空隙。
温温的。
有一丝海棠花香。
渐渐的,疼痛似乎被抽走,颤抖的身子也平静下来。
魔域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打下来,在他脸上铺上一层淡淡的赤色。
少年骤然惊醒。
动作太大,身下的软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不小心压到榻边柔软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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