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番外(1/2)
他这话异常直白。
她都没有办法找个借口转移话题。
身后男人存在感强烈,她肩膀上还抵着他的脑袋,他虚虚抱着她,似乎一点也不急,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池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忽然起了些逗他的想法。
她舔舔唇瓣,视线四处飘了飘,状作无意道:“告诉你个事儿,我带了户口本的。”
男人僵了一瞬,抱着她的力道不由得收紧,在池桃看不见的角度,眼底翻涌起浓烈的,像是能把人吃进去的情绪。
他还没开口。
池桃很快补上下一句:“放在包里,包在你家。”
话音刚落,她几乎能预见他此时又气又无奈的表情。不想被他当场算账,池桃膝盖弯了弯,半蹲下来,从他怀抱里钻出去,动作很快地把袋子里的盒饭拿出来,递给他。
“随便做的家常菜。”池桃老实道,“你不准嫌弃,我做甜品好吃,做饭也很好吃的。”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有些心虚,“不过可能和你平常吃的那些大厨做的还是有些差距。”
“我才发现我们出去你都只点我喜欢吃的。”她继续道,“如果你还需要我给你送饭的话,可以给我报菜名,我什么都会一点,不会的也可以根据菜谱来做。”
看着她的动作,傅寻止眉梢微佻,刚才那些,感到被戏耍的情绪顷刻间消散了。
他接过饭盒,隔着一层塑料,里边的东西还是热的,甚至有些烫。
应该是她刚做好就过来了。
傅寻止将饭盒放在桌上,看似礼貌地询问她:“可以现在吃吗?”
“啊?”池桃顿住了,对他这个问题感到奇怪,“你不现在吃你打算留着当晚饭吗?”
傅寻止唇角微勾,低低笑了声,没再多说什么。他打开饭盒,两样菜都吃了一口,不咸不淡,很恰好的味道,带了点儿莫名的,令人安心的感觉。
兆兆特意为他做的。
她还特意跑过来送给他。
这个认知,让他有藏不住的喜悦。
“你都不关心我。”见他没有皱眉,应该是没有嫌弃的意思,池桃稍稍松了口气。她想起刚刚的事儿,作瘾犯了,没忍住出声抱怨,“你都不问我怎么上来的!我被你们前台拦下来了,还是你小叔把我带上来的。”
闻言,傅寻止来了兴趣:“你见到我小叔了?”
“嗯。”池桃点点头,回想起傅和玉的模样。他给人的感觉和陈盛南有些相似,都是第一眼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不过陈盛南骨子里有戾气,会让人有危险感,傅和玉就完全不会。
池桃真心诚意地夸赞道:“你小叔还真挺好看的,放在古代能当花魁的那种。”
说完,她又感觉花魁这种词,用来形容男人不太好,更何况当事人的侄子还在这儿。
池桃小声补充:“当然不是让他去当花魁,这只是一种比喻,你不要和你小叔说!”
傅寻止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他这声笑,在池桃看来,就是附和的意思。见他回应他,她也来了八卦的兴致:“你小叔有没有对象呀?”
男人抬起眼,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下:“怎么?”
“允允好像就喜欢这种温润款的,我看能不能介绍他们认识一下。”
“……”
男人又笑了声,这回带上了几分凉意。
池桃再迟钝也听出他这会儿心情不太美丽。她莫名觉得好笑,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啊了声,脑袋伸过去,凑近他的,故意道:“你吃醋了?”
“没有。”傅寻止淡道,“没想到你还有做红娘的潜质。”
池桃也分不清他这是在夸她还是在阴阳怪气她。
就当他是在夸她了,她笑眯眯的:“那可不,我现在都觉得我做漫画家可惜了,我就该开个婚姻介绍所的。”
“……”
**
以免某个男人夜长梦多,池桃和傅寻止是在北原领的证。
池桃没提求婚的事儿,现在先领证再结婚的情侣也不少,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东西。
领证当天,池桃一大早被傅寻止从被窝里拉起来,他给她穿好衣服,迷迷糊糊的又被他抱到卫生间去洗漱。
温热的毛巾扑在脸上,池桃才算勉强清醒,眼皮子耷拉着,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有些无语。
她能理解他的急迫,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算了,池桃默默闭上眼。
随他吧。
领完证,池桃提出要去墓园看看。
林青竹和傅和书夫妻葬在同一个墓园,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缘分。
池桃照例买了白菊和向日葵,与去年不同的是,上次站在远处看着她的人,这次站在了她身边。
“妈妈。”池桃将花放在林青竹碑前,望着上边熟悉的的笑脸,不自觉地弯起眼,深深鞠了一躬。“我的漫画卖的很好,长篇漫画反向也很棒,我和你说过的,我特别想要实现的那个愿望,也实现了。”
“只是好遗憾,你没有看到。”
“不过。”说着说着,池桃眼睛开始发酸,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慢吞吞地继续道,“我现在不怪你了。”
她不喜欢画画,林青竹却硬说她继承了她的天赋,让她画画。
池桃也曾歇斯底里的反抗,自顾自地放弃了学业,自甘堕落,肆意浪费光阴。
却在刚开始堕落,还没有到最低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耀眼的人。
那个人比她优秀许多,喜欢他的人也很多,不缺她一个。
他表面很嫌弃她,让她不要缠着他,却愿意浪费学习时间送她走过短短夜路,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冲出来保护她,耐心地给她重复无数次的题目。
他拉住了她。
她愿意为了这个人,一点一点,眷恋这个世界。
“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永远幸福,可以肆意的去想去的地方,不被任何所束缚。包括……我这个女儿。”
“如果我不出现就好了。”
曾几何时,池桃甚至在不停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她的妈妈热爱自由,喜欢到处游玩寻找灵感,她的爸爸忙于工作,对她几乎不管不问。
她的存在只是一种对他们的负担。
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池桃是矛盾的,她既希望林青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想要得到母亲的关怀。
“这句话不行。”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池桃转过头,正对上男人认真的视线。
“如果你不出现,我怎么办?”
“……”
他的神情认真,不像是在调侃着开玩笑,唇角耷拉着,看起来像一只要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
池桃只好给他顺毛:“那我收回上一句话。”
说完这些,池桃轻轻闭上眼,又鞠了一躬,有水滴自眼角滑落,很快与地面融为一体。
她看向傅寻止,等他带她去见他的父母。
傅寻止:“说完了?”
她点点头。
他站直身子,稍稍点了点头,语气不咸不淡:“那回去吧。”
池桃:?
她愣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带我去见见你的父母?”
“不用。”他说,“我很早就替你见过了,今年八月再带你来。”
**
领证没过几天,卫梓晴和喻斐回了南城,开始着手她母亲的葬礼。傅寻止有事抽不开,他和卫梓晴母亲也没见过,去也是作为她的家属去。
池桃也不想打扰他工作进程,一个人买了机票回去。
葬礼定在周六下午,外头下着小雨,不轻不重地砸在地面上,晕染出很小很小的水圈。
是可以撑伞,不撑伞也不打紧的天气。
她母亲在原来的公司也是高管,人脉很广,也有许多敬重她的人。据说,听说了她辞职的原因,公司老板心疼了好一段时间。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池桃和喻斐陪着卫梓晴一起,站在距离灵枢最近的家属位。
池桃没来由的回想起林青竹葬礼当天,好似也是同样的天气。
阴雨绵绵,大片大片的乌云遮蔽住整个天空,
那个时候她没有哭,只是胸口有一种强烈的,喘不过来气的窒息感,感觉有什么牵扯很深的东西悄悄碎掉,再也拼不回来的那种。
她忍不住用余光看向卫梓晴。
卫梓晴没有哭,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作为至亲,和落泪的,前来吊唁的人相比,显得有几分冷淡。
池桃却能深刻体会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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