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男宠(2/3)

女皇打量着这个男子,目光中饶有兴味:“你就是六郎的兄长,张彦之?”

“回女皇,正是家兄。”这时候屏风后传来一个清脆响亮的少年音,一个双眸晶亮、笑意盈盈的少年走出来,亲昵地靠到张彦之身边,对女皇撒娇道,“女皇,您看我没有骗您吧,兄长比我长得好看多了。”

明明女皇没有命令,但他却自作主张地出来,行动间毫无顾忌。李朝歌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女皇却受用良好,笑道:“果然仪容甚美。听六郎说,你还通音律,懂诗书?”

张彦之垂头,说:“不敢当,小时候略学过一些而已。”

女皇兴致十分高,说:“六郎刚才一直嚷嚷要和你合奏,正好,乐器都是齐全的,你们去试试吧。”

张彦之兄弟到屏风后奏乐去了。张彦之坐在琴后,调了调弦,乐声就叮咚响起,很快,一个急促清亮的琵琶音就加入进来。

乐声阵阵,李朝歌坐在上首能清楚听到乐声,但后面奏乐的人却听不清她们说话。李朝歌见隙问女皇:“这两人是……”

李常乐回道:“他们曾是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成了乐籍。兄长排行五,叫张彦之,弟弟排行六,叫张邦昌。我最近爱听曲,下面人送了张邦昌给我,我看张邦昌能说会道,通晓音律,倒是个开心果。我想着这些天母亲睡眠不好,若有人在母亲身边解闷,说不定更容易入眠些,便将张邦昌送给母亲。没想到他惦记着自己兄长,说兄长比他更好看,更有才华,我觉得有意思,就让母亲召进来看看。没想到,果真是个妙人。”

李朝歌无声看了李常乐一眼,没有说话。李常乐这是想效仿阳阿公主,靠给皇帝送人来稳固地位?她也不想想,最后赵宜主赵合德落了个什么下场。

李常乐坐在女皇身边讨巧:“母亲,你看这对兄弟如何?”

女皇点头笑道:“兄长安静稳重,弟弟活泼好胜,是对趣人。”

李常乐越发笑道:“既然有趣,那母亲干脆将他们留在身边吧。宫里没什么好玩的事,整日对着奏折和那群老臣,就算母亲不累,也该换换心情。”

女皇沉吟不语。李常乐见状,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母亲,这兄弟二人鼻梁都高挺,尤其是张彦之,鼻若悬胆,高而隆直,必百里挑一。”

女皇听后面露了然之色,虽然没说话,不过看神色是允了。母女二人心照不宣,唯独李朝歌,奇怪地挑起眉。

什么东西?她们两人猜到了什么,为什么她没听懂?

·

此刻裴家难得人多。顾明恪进门后,一路被侍从引到主院。今日裴楚月几个外嫁女儿也回来了,裴老夫人身边围了一群人,听到侍女传话,屋里的声音一停,众人相继站起来:“表公子来了。”

顾明恪进门,目不斜视给裴老夫人、裴思廉行礼。裴纪安、裴楚月立在一边,等顾明恪站好后,他们给顾明恪行礼:“顾表兄。”

顾明恪淡淡点头,众人重新落座。裴楚月今日回来后就沉默寡言,现在见了顾明恪,越发不说话了。

顾明恪坐好后,裴思廉问:“听说你已升为大理寺正卿?”

顾明恪颔首:“是。”

裴家众人听了默然,裴思廉被罢免相位,外谪为云州刺史。云州远在国境最北方,风沙肆虐,大漠孤烟,时不时有外敌骚扰,裴思廉被派到这个地方当刺史,委实不算好去处。裴家其他人也纷纷贬官外放,唯独顾明恪升官。这番境遇对比,真是让人唏嘘。

裴思廉长叹:“当初你去大理寺时,我还觉得此地冷僻凶险,非清贵去处。现在看来,反而是好事。大理寺不必牵扯党派纷争,能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事,你在这里很好。”

顾明恪点头致谢。裴老夫人看了看,问:“盛元公主怎么没来?”

裴纪安垂下眼帘,嘴边划过一丝苦笑,她会来才怪了。顾明恪解释道:“她有另外的事情,不便脱身,便没有过来。”

这次裴思廉和裴纪安平安脱险多亏了盛元公主。要不是她将这两人转移到诏狱中,就算裴家把人救出来,恐怕也难免要受皮肉之苦。因为李朝歌强闯裴家抢人的事,裴家内部对李朝歌的评价一直很不好,没想到这次故友明哲保身,旁人落井下石,连李常乐都怕牵连到自己,反倒是李朝歌出手相助。

裴老夫人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向李朝歌道谢,奈何李朝歌没来。裴老夫人虽然有些遗憾,但并不意外。裴思廉说道:“盛元公主虽然行事高傲,但她为人正直,有情有义,不失为一个良配。你们夫妻要好好相处,同心同德,彼此扶持,日后我们走了,京城里就只剩你们两人了。”

顾明恪看向裴老夫人:“外祖母也要出京?”

“是。”裴老夫人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思廉、思则和大郎都不在,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乡,趁还有最后几年,好好教导族中后辈。这也算是我最后能替裴家尽的力了。”

裴家家族兴旺,就算不当官,回老家吃祖田也足够过得体体面面。裴老夫人要走,裴大夫人、顾裴氏自然跟着回去。曾经在东都兴旺一时的裴府,如今只剩顾明恪这个表公子,和裴楚月这个外嫁女了。

周围人纷纷劝阻:“老夫人,您这是说什么话?”裴老夫人抬手,止住她们的话,说:“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我自己心里有数。反倒是你们,好好过日子,多给裴家生几个出息子嗣,才是对我最大的孝敬。”

众人低头,裴老夫人年事已高,尤其经历了谋反这一茬,她的身体越发不好。裴思廉长叹:“我身为儿子,却不能侍奉在母亲身侧,真是不孝。”

裴老夫人挥手:“你有皇命在身,自然该去云州效力,成日拴在我面前算怎么回事?”说着,裴老夫人看向裴纪安:“大郎,你去云州后,要好好照顾你爹,他腿脚不好,勿要让他受凉。”

裴纪安低头应是。裴大夫人没忍住,问:“大郎,你当真要去云州?不如回祖宅安安静静读书……”

裴纪安缓慢摇头,目光中十分坚决:“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已经读了二十年的书了,早该走出家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母亲你不必劝了,我意已决。”

“可是,云州那个地方艰苦恶劣,还常年和外敌开战,你去了那种地方,怎么受得住?”

“就是因为艰苦,所以才要去。”裴纪安不知想起什么,无声叹息,“我早就该如此了。”

裴纪安难得这样坚定,裴大夫人见实在劝不动,只能忍痛放弃。顾明恪目光扫过裴纪安,眸光暗暗收敛。

裴大夫人和裴老夫人心疼,就连裴楚月都不理解,为什么兄长一定要去云州受苦。唯独顾明恪知道,这才是裴纪安真正的命运。

少年尊贵,平步青云,但是长大后家逢巨变,家族因得罪了女帝而被流放,裴纪安因此到了边塞,在风沙和战火的洗礼下真正成长。多年后,裴纪安成为节度使,带兵回京城平定叛乱,扶立李怀为帝,并和广宁公主破镜重圆。

这才是萧陵给他规划的命运,前世裴纪安被李朝歌横插一脚,命格被改的乱七八糟。今生经历了各种岔子,总算回归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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