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4)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最开始说话那人道“月下娇,红绫手,春日笑……”
他一口气说了十多个曲名儿,又斜着眼问,“可曾听过?”
两人有些羞恼,泛着油光的脸都微微涨红,“莫以为我们外地来的便没有见识!”
这十多支曲子都是历年来红极一时的名曲,几乎每一首都捧红了一位名妓,哪怕时至今日,下头诸多府州县也都还在日日勤修苦练,希望借它们揽客呢。
那人点点头,云淡风轻道“做这些曲儿的人,刚刚被请进去了。”
那两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慢慢睁大了眼睛,“你说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临清先生?!”
再说那龟公刚拉着临泉进门,便喜笑颜开的朝着里头大声喊道“妈妈,姑娘们,先生来啦!”
在这惠云楼内,本就只有一人可称先生。
原本喧闹不已的惠云楼内蓦的一静,继而迸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尖叫。数十位花枝招展的美丽女子或呼啦啦冲上前,或急不可耐地奔至二楼三楼围栏处,不顾仪态的努力向下张望,待看清来人后又是一阵尖叫,拼命挥舞着手绢喊道“先生,先生!”
环佩摇动,轻纱飞扬,不消片刻,临泉就被一众莺莺燕燕包围了。
这一干女子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扭着腰肢裹挟着香风袭来,瞬间将来人围得密不透风。数十只纤纤素手按在临泉身上,将他晃的左摇右摆,娇声软语中就将人拉到了大堂内。
“先生瘦了!可怜见的。”
“先生怎的如此憔悴?奴新学了几样指法,不若楼上入内揉揉?”
“先生一去山高水长,可是将这里的姐妹们忘了?奴新排了一支舞,配先生神曲尤为精妙,可愿一观?”
“哎呦我的先生!”穿着一身大红裙子的老鸨闻声赶来,满头金钗在烛火映照下闪闪发亮,满脸堆笑的喊道,“您这一走七个月零二十天,端的无情,可把姑娘们想死了!今日既来了,可就别走了吧?”
说罢,又朝楼上喊道“将一直给先生留的屋子再好生收拾一回,先生最爱的流云香点上!”
楼梯口一个伶俐的小伙计哎了一声,乐颠颠的跑着去了。
临泉轻笑一声,环顾左右人群道“瞧着妈妈生意如火如荼,我来与不来大约也没什么要紧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要紧要紧,要那天大的紧!”老鸨拍着大腿道,一边引着他往后头雅间走,一边吩咐道,“快快快,快将咱们楼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先生来了,先生来啦!”
“上酒,上好酒!”与穿云姑娘齐名的另外两个女子分别挤在临泉左右,闻言忙追加道。
在觉察到对方说了跟自己一样的话之后,两人本能的对视一眼,都生出几分敌意。
那穿玫瑰色衣裙的女子便如开的轰轰烈烈的花儿一般艳丽逼人,当即用力挺了挺胸脯,示威一样扫了对方一马平川的胸前。
哼。
穿鹅黄衫子的姑娘生就一副楚楚可怜的弱柳扶风姿态,虽身在青楼,但偏偏有种浑然天成的纯净无暇,最是惹人怜爱。
她无声冷笑,越发扭得好看了。
今儿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若能趁临清先生酒后文思如泉涌求得一首新曲,赶明儿弹唱起来,京城第一花魁可不就是自己了?
好些姑娘原本在招呼其他几位客人,结果此时一见临泉到来,纷纷撇了他们投他而来。那几位客人先时还不满,可待看清来人后却又瞬间没了怒气。
原来是他呀,难怪。
昨儿就听说这厮回来了,不过当天就被他师兄廖无言抓了家去,少不得一顿臭骂。原本众人还在暗中xià • zhù,赌他到底能熬几天,没成想,今儿就见着了。
果然是他,不愧是他。
临泉冲众妓笑笑,忽然问道“那穿云姑娘果真?”
老鸨顺势抹了一把眼泪,手帕子半分没湿,“可不是嘛,真是红颜薄命。”
临泉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颇有几分唏嘘,“原本我还特意想来瞧瞧她,没想到当日一走竟成永别,佳人已逝,人间再无香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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