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993年的夏天】(3/4)

父亲的案子已经开庭好几回,今天估计就要最终判决了,大家的心情都显得比较沉重。

“我吃饱了!”大哥放下碗筷,走到阳台一个劲儿抽闷烟。

宋维扬也跟过去,摊手道:“给我来一根。”

“你都快18岁了,是该学学抽烟,”大哥扔来一整包中华,还附赠了打火机,嘱咐道,“拿去慢慢抽。”

宋维扬麻利点燃吸了一口,看着楼下若有所思。那里蹲守着七八个人,都是来讨债的,整天阴魂不散难以清静。

大哥也朝下边瞟了几眼,吐着烟圈说:“你马上就高三了,家里的事别管,安心准备高考。”

“嗯。”宋维扬低声应道。

一家人掐着时间出门,在楼道里碰见几个邻居。有人主动打招呼,有人避之如蛇蝎,还有人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谁都知道,曾经风光无限的宋家,已经彻底完蛋了。

“来了,来了!”

蹲守在楼下的讨债者,一见宋其志出现,立即举起“欠债还钱”的牌子,将他们一家三口团团围住。

“让开,钱的事情改天再说,今天我还要去法院!”大哥直接把人推开,面露凶相,腰间的八一式军刺若隐若现。

讨债者们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把宋家人放走了,但却一直跟在桑塔纳后面,他们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90年代初的五线小城市,几乎看不到摩天大厦。市里那栋十层高的百货大楼,已经属于标志性建筑,即便过年都没有农民敢走进去购物。

街道两边的建筑,大部分都灰扑扑的,没有太多色彩,宛若凝固在时间长河里的黑白照片。

一辆顶着天然气包的公交车远远驶来,霸气而笨拙,成功吸引到宋维扬的注意。这是国家石油产能不足的象征,在70年代非常流行,但直到2003年,容平市才淘汰掉最后一辆“气包公交车”。

与欣欣向荣的北上广深不同,1993年的内陆城市死气沉沉,让重生回来的宋维扬感到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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