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息丸(1/3)
苍穹上挂着一轮冰寒的月,月色皎洁如雪,映得周围的星子都黯然失了颜色。马车的车轱辘碾过热闹的长街,在醉仙楼前停了下来。
陶靖衣掀开车帘,问身边的钟灵:“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的话,刚好亥时。”钟灵道。
陶靖衣跳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醉仙楼临江而建,楼高四层,楼内灯火通明,歌舞不休。夜风迎面扑来,拂动着江畔的杨柳枝。隐隐有箫声从楼上传来,那箫声一丝丝一缕缕,隐匿在吵闹的人声中,听得不甚分明。
陶靖衣细细听了一会儿,抬步朝着楼中走去,有伙计前来殷勤招呼,满脸堆笑道:“苏小姐,您来了,快,里面请,您订的房间已经为您备好。”
陶靖衣双手背在身后,对钟灵道:“你在楼下等我。”
钟灵福了福,退了出去。
“酒菜是现在就上,还是过一会儿上?”伙计点头哈腰的问道。
“过一会儿。”陶靖衣说完这句话后,抬步沿着木质楼梯往楼上走去。
楼内十分热闹,一楼还有歌舞表演,美艳的舞姬挥舞着水袖,在高台中央旋转,玲珑的身姿勾得男人们口水直流。
越往上走,歌舞声越小,到了四楼的时候,楼下的歌舞声和人声淡去了许多,倒是起初听见的箫声越来越分明。
这箫声和楼下的热闹相比,却是显得落寞了几分,缠绵中透着清寂,令人想起寒夜里投在湖面上的一缕月光。
陶靖衣推开屋门,一阵风迎面拂来,吹得她鬓边的发丝乱了几分。层层幔帐后,一名青衣男子坐在雕花的木制栏杆前,手持一管碧色玉箫,临风而坐,对月弄箫。
在他的身前是玉带似的的江水,寒夜清寂,江水汤汤,冷月照在江心,粼粼波光摇曳,碎了一江月影。
陶靖衣抬手拂开幔帐,朝着那人走去。箫声呜咽,逐渐转低,隐没在月色里。青年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放下玉箫,转过头来,眼底顿时有清浅的笑意漫开:“丫头,好久不见。”
陶靖衣将“好久不见”四个字暗暗在心中念了几遍,忽然磨了磨牙齿,一把扑上去,伸手揭他的面皮。
风临止不防,竟被她扑了个满怀。幸亏他身后是栏杆,才不至于两人一同坠入江水里。
陶靖衣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他,手指在他的面颊上摸索着,一路从眼角摸到了耳后。
她的指甲刚修剪过,戳着不疼,就是有些难受,刮着他面颊的时候,令风临止不由得僵了一下。
“咦,是真的。”陶靖衣摸了半晌,没摸到面具,低声喃喃了一句,松开风临止。
风临止面上笑意更深,满眼都是光:“丫头,你我分别多日,想我了,可以理解,但也用不着一见面就这么热情地摸我吧?”
“谁摸你了!”陶靖衣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我那是检查你这张面皮是不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么好看的脸,还能有假,不信你可以再摸一遍。”风临止一手支着脑袋,风流潇洒的倚着栏杆而坐,冲她眨了眨眼睛。
陶靖衣后退一步:“免了,我怕摸了,你要我以身相许。”
风临止猛地伸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身边,挑眉道:“丫头,从前一见面你就对我说过,要以身相许,说,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磁性,说到“以身相许”时,彷如情人间的耳语,竟有几分缠绵的意味。
两人陡然换了个位置,现在是陶靖衣背倚着柱子,被他困在栏杆前,而风临止居高临下的站着,俯身过来时,一股迫人的压力迎面扑来。
陶靖衣的面颊一点点的红了,就好像被人点上了胭脂。两人离得有些近,近得能感觉到风临止的呼吸,他每呼吸一次,都有一股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
陶靖衣全身泛起一股燥热,窘迫得四肢有些僵硬,慌乱之下,她一掌推了出去,恼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她这一掌带了点内力,风临止没有硬接,而是侧身避让了开来。陶靖衣得了空隙,立即站起来,闪身藏入幔帐后。
那幔帐都是青纱,层层叠叠的,被风吹拂着,恍若春水荡漾。陶靖衣玲珑的身躯隐在幔帐后,乌黑的发,如画的眉眼,是惊心动魄的美。
风临止喉间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心头一热,低声道:“你若要以身相许的话,也未尝不可……”
他的声音刚响起,楼下便爆出一阵尖叫和桌椅碗筷落地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位顾客惹了事。
陶靖衣没听清,探出脑袋,水润的眼睛眨了一下:“你说什么?”
风临止愣了愣,楼下的吵闹声更甚,就在这时,房门传来一阵“笃笃”的响声,陶靖衣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的伙计冲她讨好的笑着:“苏小姐见谅,楼下出了点小事,打扰到您了,不好意思,马上就处理好,这是您要的酒菜。为表歉意,我们免费送您一壶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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