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婚期(1/5)
秋意渐浓,红色的枫叶在秋风里舒展着,一簇簇,一团团,如火一般,燃烧在山庄的每个角落里。
陶靖衣一大早打开窗户,蓦然瞧见这一片血染般的红,几乎被灼伤了眼。
她是被噩梦惊醒的。
梦里,她披着大红的嫁衣,龙凤烛燃出来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段飞白站在她身前,手执长剑,剑端染血,眼神阴郁的盯着她,而在她的身下,大团的血花绽放着。
一百六十个窟窿,无处不痛,痛得她牙齿打颤,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
好不容易从第一场噩梦里逃脱出来,又陷入了第二场噩梦里。
水波推动着船身,画舫在湖心摇荡。她喝了一杯酒,醉醺醺地倚在栏杆处吹风。船身晃了一下,在她歪倒的瞬间,一只手伸过来扶住了她。
她抓住了那人的长袖,挣扎间,隐隐瞧见了他长袖下腕间的伤痕。
那是利器留下来的痕迹,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伤口的颜色已经淡了不少。疤痕歪歪扭扭的,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的手腕上。
她呆了一瞬,抬起头来,视线所及之处,原本属于风临止的面颊猛地脱落下来,露出段飞白阴森的脸。
陶靖衣浑身沁出一层冷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微微亮。她坐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冷汗覆在身上,凉飕飕的。
段飞白的手腕上是有伤的。
当年苏夕颜断去他四肢经脉,留下了四条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疤。除了这四条疤痕,他的身上还有十二个窟窿。
都是苏夕颜犯下的罪孽。
伤口可以愈合,剜去的血肉也能重新生长,但是刻在身上的伤疤,却永远无法抚平。
陶靖衣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潮,四肢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
梦中所见历历在目,像真实发生过的,尤其是她抓住的那一条手臂。
她按着脑袋,仔细回想着昨日在画舫上发生的事情。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失去意识的。但脑海中残留着一些画面,恍惚记得有人蹲在她身边,用温柔的声音,不断的问着她一些问题。
细节却是想不起来了。
想到此处,陶靖衣一阵惊惧,立即从床上下来。她在屋中来回走了好几遍,愈发得惊疑不定。
空气有些闷。
她索性推开窗户,院子里的红枫被晨光镀上一层光晕,血染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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