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二更)(1/2)

这行云流水把人踹进床底藏起来的动作,丝毫不影响陆小凤一整衣衫,在霍凌霄踏入房门的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一副要与她一道出门的样子。

“霍姑娘起的真早,不如一道下楼用个早膳如何?”

陆小凤眉目飞扬,神情却并不让人觉得轻浮。

那种令人觉得愉悦的微笑,在白日看起来更有一种令人深受感染的力量。

还显得有点俊俏又可爱。

但霍凌霄又不是个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昨夜一度在陆小凤的脸上出现的,试图钱货两讫,拿钱走人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多少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她脚步一顿,停在了门口,伸手指了指陆小凤身后的屋内。

陆小凤有点不妙的预感。

他一回头就看到,才被踹进床下,还发出了一声闷响的司空摘星,很不给他面子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在床边还有具尸体的情况下,这床底下爬出个人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惊悚。

但更惊悚的显然是,司空摘星这人平时猴精得要命,又自诩自己算半个陆小凤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能体会一下他这个动作的潜台词——

先躲床底下藏着,等他把霍大小姐给骗下楼了,司空摘星自然就可以跑路了。

“陆公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霍凌霄玩味地挑了挑眉头。

陆小凤的微笑有一瞬间的龟裂。

在藏人。

他刚想解释这是某位不知名的朋友,听说他在这里,所以上门来拜访,其实是被霍休的尸体给吓到床底去的,司空摘星就已经又一次砸了他的场子。

他一边扶着腰一边骂骂咧咧,“陆小凤你这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哪有把人往床底踹的,还拦腰击倒一踹,你就说你是不是为了跟我比翻跟斗的时候提前锁定优势?”

他一转头对着霍凌霄又分明是另一幅嘴脸和语气,“老板,这算工伤吗?”

霍凌霄给出了个异常残酷而果断的答案,“不算。”

陆小凤沉默了。

他实在没想到,霍凌霄会是司空摘星的老板。

当然此老板非彼老板的意思。

司空摘星一向喜欢接些有挑战性的业务,这种老板的称呼只不过是意味着霍凌霄是他的主顾而已。

他倒是还挺想问问司空摘星这种口吻,霍凌霄得是个多大的主顾。

但以这猴精的职业操守,他是定然不会说出他给人当打工仔到底做了什么的。

不过算得上是个好消息的大概是——

他不用担心司空摘星的小命了。

“你现在可不在工作期间,我想要的东西你还没去取来给我。”霍凌霄轻轻推了推陆小凤的肩膀,他便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让她走进了屋。

屋中三个活人一个死人,彼此之间现在也都算是都认识了。

这话有点不对劲,但大抵是这么个意思。

陆小凤思路奇怪地跑偏了一瞬,觉得反正不管现在闹出的到底是个什么乌龙,霍凌霄处在食物链顶端的关系总归是没跑了。

而他现在不仅需要面对这位霍大小姐近乎胁迫的同行要求,还得迎接一下司空摘星的指控。

“老板说的对,现在的确不是工作期间。”

司空摘星沉痛感慨,一手搭上了陆小凤的肩膀,“陆小鸡,那就只能你赔我了。”

陆小凤指了指自己的荷包。

那里面空空如也。

他本来就是为了赴司空摘星的约而来的,又怎么会多带多少银两?

昨夜住宿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荷包花得比自己的脸干净了。

免得某人万一输了比赛还能有办法从他兜里掏走买酒钱。

“好,算你狠。”

司空摘星无语地决定换一种控诉的方式。

他转头对着霍凌霄说道,“老板你当心着一点这家伙,看他踹人进床底的熟练动作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鸟。”

“那么就是一只糟心的小凤凰?”霍凌霄已经在桌边坐下,单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的斗嘴。

已经从窗棂投落进来的日光,在她的侧脸映照着一寸斑驳。

陆小凤看得出来,她不只是在听一场有意思的斗嘴,还在观察他。

这种观察并不带有什么恶意,还让他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已经被这道目光注视了好几个时辰了。

这也越发让他确定,他昨夜凭借着直觉做出的判断——霍凌霄不是个全然物我两忘的修道之人——绝非一个错觉。

而当“糟心的小凤凰”这个词,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就带上了一种调戏的意味。

陆小凤并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但在这样一张脸摆在他面前,又用略显低沉暧昧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他——

毫不犹豫地一把捞过了司空摘星到角落里商量。

正好避开了霍凌霄的目光。

“你这个动作跟欲盖弥彰有什么区别啊陆小鸡……”司空摘星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陆小凤捂住了嘴。

霍凌霄的剑术顶尖,内功造诣同样惊人,陆小凤很清楚他和司空摘星的对话势必会落入她的耳中,所以他只能谈一些她能听的东西。

至少不能让司空摘星这个损友说出什么他之前说过的——

若是有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要对他做什么,就算拿个扫把赶他,他也不会走之类的东西。

“我们之前不是约的去泰山见面吗,你怎么会赶到这里来了?”陆小凤问道。

“霍老板让我去偷了个东西,我前两日交了差之后发现第二件东西我实在偷不到,申请换个任务。”司空摘星摸了摸下巴,“应该说我是没想到会在老板临时更改的约定见面地点见到你。”

他进屋子的时候不奇怪会看到霍休的尸体。

霍凌霄近日因为霍天青的破事才会滞留在山西境内,否则早该回到京城了——

她让他偷的第二件东西便与京城中的事情有关。

对这位长年有合作的主顾,司空摘星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霍休不仅动了对她而言是个晚辈的霍天青,还耽误了她另外的大事,跟撞在枪口上没什么分别。

又加之她此前做事的习惯,霍休绝无可能有狡辩翻身,或者是趁着她不备逃离,只有死路一条。

但陆小凤在这里就很奇怪了。

若说他恰好是那个被霍凌霄给带去配合行动说一句“该杀”的人,那现在就应该领了赏钱走人了,而不是在霍休的尸体边上安稳入眠。

总不能是因为陆小凤这人颇有女人缘,就连霍老板都看上他了吧?

倘若真是如此,除了霍老板的眼睛今天出了点问题之外,实在没有解释得过去的理由。

一想到这里,司空摘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易容面皮。

他自认自己的易容之下的那张脸也不比陆小凤差多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

果然还是陆小凤有问题!

陆小凤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位损友现在到底在心里腹诽什么东西。

他在想的是,这位霍大小姐的确不太寻常,能让司空摘星都觉得偷不到的东西,牵扯到的事情恐怕比之霍休和青衣楼还要大得多。

但司空摘星为霍凌霄保密,他也猜不出什么线索来。

只能先跟着他们往珠光宝气阁的方向走,解决眼前的事情。

也是在前往阎铁珊地盘的路上,陆小凤总算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完整版本。

他此前与山西雁说,他在路上听说的霍天青因为被人蒙骗被抓了回去,那是关中联营镖局总镖头马行空告诉他的。

马行空说的当然不完整。

甚至即便他说的是霍天青有些丢人的事情,陆小凤也觉得他在说的时候没什么底气,当中有些隐瞒。

后来在继续往泰山行去的路上,陆小凤偶然听闻马行空这家伙曾经被霍天青的劈空掌给打败过,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状态了。

而霍凌霄在问出霍休此人当不当杀的时候,说的其实也颇为含糊。

什么一笔宝藏由霍休看管,什么宝藏的主人不怎么在乎这东西了偏偏霍休要让这东西据为己有,再便是那个女骗子以及霍休的青衣楼,都没有涉及到根本矛盾。

陆小凤但凡好奇心再重一点,昨夜就该先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他这人走江湖管闲事的毛病没改,却很沉得住气。

直到此时才从司空摘星的口中打听到了始末。

“看来这事牵扯的人还不少?”陆小凤摸着自己的胡子,“按你所说,他们都是旧日金鹏王朝的重臣,霍休是司空上官木,阎铁珊是内务总管严立本,还有那位峨眉派的掌门人独孤一鹤,是大将军平独鹤。”

陆小凤很清楚,如独孤一鹤这样的人,他即便不跟这样的人交朋友,也绝不会希望惹上这样的一个敌人。

但霍休为了将这笔复国的财富全部据为己有,还当真挺有魄力的。

若是让此事发展下去,以青衣楼的本事,以霍休的头脑,绝不可能放任独孤一鹤不入局中,更不可能只是让一个女人去诓骗霍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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