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除了偶尔为爸妈尽孝外,陈聿深还从来没正经八百地给人送过礼物。当然,平日人情往来不少,照顾桑雀也花了挺多钱,但那些对他而言更像给予,包括云梦泽那场价格离谱的烟花秀。
然而这次的小狗不一样,那是他谨慎思考过很久,唯一能够想到的、桑雀不敢言明的小小渴望。
所以看到桑雀如孩子般开心兴奋,陈聿深非常满足,只不过他并没预料到桑雀会喜欢到那种程度:睁开眼睛就要找,正经八百地套上运动服带它散步,对着视频学做无比可爱的狗狗套餐,出门半小时便开始忧心忡忡它会不会生病晕倒没人管。
“不会的。”陈聿深站在宠物店腹诽:流浪那么久还活蹦乱跳的家伙,估计比我都命长。
桑雀抬起眼睫,拉住他的衣袖肯求:“在家装上监控好吗?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它了。”
倒是也可以随时看你。陈聿深掩饰住真实想法,故作温柔地点头:“放心,我会安排人定时喂饭遛狗的,你陪它玩就好,别有那么大的压力。”
唔,果然幸福养狗是检验经济实力的重要标准。桑雀没出息地默默接受,重新开始在货架前认真研究。
原来小动物有这么多种零食和日用品,比养小孩还要夸张。
他非常迷茫地选了几个玩具,又在各式各样的项圈和牵引绳中迷茫:“它会喜欢哪个呀?”
一只小狗子懂个屁。陈聿深没好气:“你怎么不关心我喜欢什么?”
“你也想要吗?”桑雀举起个皮质项圈抵到他领口,开玩笑道,“那你要听话。”
陈聿深若有深意地轻笑了声:“喜欢玩这种啊。”
…………
果然人年轻时不能太放纵自己博览群书,秒懂真羞耻。桑雀清致的面颊瞬间绯红,忙把项圈藏到背后。
正在此时,陌生的问候突如其来:“聿深,真的是你。”
桑雀茫然望见位模样相当阴柔的年轻男人,还没顾得上细细打量,就被他手里牵着的大狼狗吓到,本能地躲去了陈聿深背后。
陈聿深按住桑雀的手,面色并不好看。
男人笑意得体:“好久不见,看起来你过得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还是把心提着等死吧。”陈聿深竟然这般威胁,眉眼间的厌恶毫不遮掩。
桑雀惊住,不由低声劝说:“别吵架呀。”
男人依然微笑,什么都没再多说,就牵着大狗优雅离开,仿佛很享受激怒他的感觉。
陈聿深沉默片刻,表情又恢复如常:“没事,你快挑吧,好像吃饭快排到我们了。”
虽然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却又不敢乱触霉头,桑雀只得收敛起关注的眼神,比对着备忘录里的用品名单选起东西来。
临结账前,两人路过了个超精致的狗狗别墅,造型极为可爱的木屋外还有游泳池和小躺椅,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陈聿深对店员说:“要这个,能送
货吧?”
“好像组装起来很难……”桑雀犹豫之后,又弯起眼眸:“看来你也挺喜欢它的呀。”
陈聿深不肯承认:“爱屋及乌吧。”
……
桑雀眼神微动,再度轻声强调:“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
热门的川渝火锅店内永远人满为患,即便只有两个人,但守着通红的锅底和满桌食材,也有种极热闹温暖的错觉。
老板好像很少吃这类食物,路过时却硬要领了号排队,还故意抱怨“你只陪你弟弟吃不愿意陪我吃”,害桑雀不得不顺从。
其实他根本就谈不上喜欢火锅,连食材生熟都搞不明白,对着复杂的调料台也满眼困惑。
所以……陈聿深是误以为自己喜欢火锅吗?
这想法可能太自恋了些。桑雀赶紧帮他把调料拌好,又夹去牛肉和毛肚:“你尝尝。”
这种气味浓郁满是红油的接地气食物,陈聿深照样能吃得干净端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我有小孩,也能教成这样就好了。桑雀不靠谱地胡思乱想,而后醒悟:同志哪来的小孩,还是回家教小狗吧。
火锅的确是挺好吃的,可惜太辣。吃过两口就要使劲喝椰子水降温。
桑雀正扶着通红微痛的嘴角抽气,察觉到陈聿深打量的目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刚才那人……是谁呀?”
陈聿深顷刻冷脸。
桑雀有点郁闷:“你总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大学认识的垃圾,总是找我麻烦。”陈聿深破天荒地轻描淡写起不愿提及的往事,“和几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下药想睡我,看到就反胃。”
刚含了口椰子水的桑雀不禁狼狈咳嗽: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歹徒敢强上一米九的壮汉啊?!
但转念一想,他说的应该是留学前被霸凌的日子。哎,当时同龄人还在上初中呢,陈聿深却要卷在群混蛋中间蒙受这种恐怖的羞辱……
实在不会骂人的桑雀憋了半天,最后只生气地说出句:“丑人多做怪。”
其实那人长得挺端正,不过被桑雀如此评价倒也合理。陈聿深无所谓地笑笑:“过去了,只要别来招惹我,我也不会想起他们。”
“就算招惹你也有正常的方法解决的。”桑雀赶紧嘱咐,“为了那种坏蛋伤害自己不值得。”
陈聿深痛快答应:“知道。”
桑雀转了下明亮的狐狸眼,这才安心吃起饭来。
*
逛商场对社恐不算件放松的事情,但经历过整周的混乱生活,能出门走走也算散心。
离开洗手间后,有点路痴的桑雀迷茫地绕了两圈,终于找到陈聿深的身影。方才说吃的太辣喉咙痛,他还真到饮品店排队买果汁去了。
高挑又矜贵的老板在人群中很显眼,不知是不是被年轻女孩认出来了,一直有几个人对着他tōu • pāi。
然而陈聿深并不在意,依然平静得耐心十足
。
他肯定也不想情绪失控吧?如果没得那种病,他应该拥有几近完美的幸福生活。
桑雀轻轻叹息,路过精品店时对着落地橱窗稍有犹豫,最终还是扭头走了进去。
*
“鲜橙雪梨,没有加糖,下次不要辣锅了。”
染着冰凉水气的饮料杯被递到眼前。
接到手里的同时,桑雀也把一个小木盒默默地交给陈聿深。
陈聿深略感诧异,打开才发现里面是朵淡紫色的永生花,比那夜被自己踩碎的还要饱满漂亮。
“不用一直买花啦,好浪费。”桑雀认真说,“告诉你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没有记恨你,真的。”
明明是很普通又没半点用的小礼物,却惹得陈聿深心潮起伏,看过半晌小心合上,而后又忍不住打开来欣赏。
桑雀安静地凝望他青春正盛的眉眼,最后笑意温柔:“回家吧。”
*
细雨过后的潮湿院落中透着植物芬芳,在夜里有种与世无争的安宁。
洗去一身火锅味后,桑雀闻声寻到落地窗外的木台上,竟见陈聿深穿着黑背心带着手套,在对一堆木条敲敲打打。
小狗早在旁边玩疯了,咬着装饰用的玩偶嗷呜嗷呜,最后因忽然摔到锤子底下而换来老板无情的一拳。
原本还觉得画面挺温馨,见状桑雀立刻着急:“你怎么可以打它?!”
“它咬我你怎么不说?”陈聿深不高兴地露出手背,“偏心。”
桑雀没在意上面红红浅浅的小牙印,却注意到指骨上仍留着血痂的伤疤,是那夜砸玻璃柜时弄伤的。
陈聿深又收回手,继续对着说明书组装狗别墅。
“不可以咬人哦。”桑雀抱着小狗坐到旁边,“你看,你也要有大房子了。”
小狗立刻发出撒娇的呜咽声。
桑雀摸摸狗头:“给你取个名字吧,让我瞧瞧,你是女孩子呢,叫梅梅怎么样?”
这蠢名字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陈聿深狐疑地望向桑雀:你不会是在凑什么梅兰菊竹吧?
桑雀心虚轻笑:“你竟然会装家具啊,真厉害。”
“这算什么。”陈聿深又开始砸木钉,动作变得更为利落。
这狗别墅送了不少东西,桑雀在袋子里找到彩色的油漆笔,在木板上画了两个小男孩和一只乱毛小狗,写上“梅梅的家”,最后挂在终于固定好的木屋旁边。
陈聿深帮狗铺好垫子,又把泳池和躺椅摆在屋侧,没好气地把狗子塞了进去。
梅梅钻在大别墅里左闻右闻,最后满意地趴在门口,小脚一搭,得意洋洋。
“好可爱。”桑雀一连拍了好多张照片,而后笑看陈聿深:“谢谢你。”
“不准再跟我客气,不爱听。”陈聿深开始把电钻和工具往回收。
桑雀无奈地抿住嘴角:“丹棠说明天会来装摄像机,要拍第二集啦。你过生日想吃什么菜呀,我去准备些食材
。”
“不是跟她说不拍了。”陈聿深立即表情不悦,开始四处找手机。
“拍吧,程老师说好几个项目都配合做了运营活动呢。”桑雀温柔地劝说,“不能忘记你来公司的目的呀,要认真工作。”
陈聿深心情相当之复杂。毕竟发过那次疯等于把前面积累过的好感度全毁了,桑雀愿意原谅那是他善良,并不代表继续利用便是理所应当。
谁知桑雀忽半跪过来,伸手拥抱住他:“放松点,不如就用这次的生日为过去画下句号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僵持片刻,陈聿深终于被软化了态度:“那我来做饭就行。”
…………
老板你的厨艺像在炼蛊。桑雀不敢说实话,却也松下口气。毕竟如果真的不拍综艺了,自己也不知还有什么借口赖着不走。
*
我也在冷冰冰的东港拥有自己的小狗了呢。这个念头的确让桑雀很幸福。
睡前他和梅梅玩了会儿扔球,见它瘫在被子上气喘吁吁,才笑着去亲它:“医生说你六个月啦,要好好锻炼才会变成健康的大狗狗。”
梅梅傻乎乎地吐着舌头摇尾巴。
谁想这时卧房门忽被推开,陈聿深拿着个枕头说:“我吃了药失眠。”
一瞧见他梅梅就变成鄙视的大小眼,从嗓子里憋出分外不屑的闷哼。
但桑雀却担心:“每天都要吃药吗?那怎么办呀?”
“你陪我聊聊天。”陈聿深立刻关上门,把枕头摆在他旁边安然躺好。
瞧见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桑雀意识到自己好像又遭骗了。
梅梅朝陈聿深吼了几声,一番搏斗后没打过他的大手,气得叼着玩具跑去床下的狗窝陷入自闭。
桑雀没办法地淡笑,也不理陈聿深,先把床上的狗毛滚干净,铺平被子安心躺好,而后又开始给手消毒,慢吞吞地涂护手霜。
陈聿深始终躺在旁边目不转睛地凝望,好似不觉无聊也不知疲倦。
“不准折腾,要睡就老实睡觉。”桑雀不安地表明态度,又不敢把话说得太重。
“你伤好了没?”陈聿深忽而发问。
本来就不是用来做那种事的地方,结果头天初夜,第二天又折腾了半宿,到最后简直肿成了碰到就冒冷汗的悲惨地步。
为此受了不少罪的桑雀面色惨淡,勉强应声。
没想陈聿深却要求:“别撒谎,让我看看。”
…………
桑雀顿时尴尬到面色涨红,有些生气地瞪住他。
“没那个意思。”陈聿深商量,“我总是很担心,要不让医生过来吧?”
其实这几天都有认真地坐浴涂药,但仍旧是有点痛的,桑雀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恢复的如何,他挺怕要给医生脱裤子,更怕落下什么毛病得去医院社死,所以犹豫之后,还是忍着羞耻趴到旁边。
本来就是他搞的,本来就该他负责给我治好!桑雀努力安慰自己,却
还是连耳朵都羞红了。
温热的大手滑过腰身(),慢慢拽下睡裤。
虽然是被很轻柔地掰开?(),但桑雀还是吓到微微发抖。
幸好陈聿深真没做什么,看过半晌又帮他把睡裤提回去:“应该没事了,看来那药还是有用的。”
桑雀终于艰难地吐出口气来,结果还没回神的功夫,就感觉有吻落在自己的腰窝,禁不住敏感到战栗,连带着暴露在台灯光晕中的皮肤都有些酥酥麻麻。
陈聿深从后面抱住桑雀,慢慢压到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知道你不信,但再也不会强迫你了。”
秋夜鲜明的暖意让人动弹不得。
桑雀沉默过好久,竟然回答:“我相信。”
天真的老婆……对于他的柔柔软软全无防备,陈聿深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被压的太沉,桑雀稍微挣扎了下,挣脱开束缚,而后瞧着陈聿深英俊的脸很是惊疑:“你……你是脸红了吗?”
…………
陈聿深枕着他的枕头,在他近在咫尺的距离无耻发言:“是粉的,好可爱,还想看看。”
什么粉?看什么?桑雀愣了半晌,终于有所意识后忍不住揍在他的肚子上,自己的手却被腹肌震得生疼。
陈聿深赶紧拉住他的手腕亲了亲,而后扶着他摸住自己的面庞:“打这里。”
……变态不犯法就可以肆无忌惮是不是?
桑雀气愤地抽回胳膊,却还是被他不管不顾地抱住,被迫在暖到醉人的怀抱里昏睡了过去。
*
最近日子过得太离谱,次日节目组大驾光临,装了满屋子GoPro,反倒让人有些回到正轨的错觉。
待到把家重新收拾好已经很晚了。
多半是没有摄影师在场,桑雀并没太紧张,反而抱着梅梅在镜头下缓慢移动:“你看,它会盯着我们呢。”
梅梅哪见过这种奇怪东西,恨不得冲上去与之一战。
陈聿深路过淡笑提醒:“已经在拍了,会被丹棠剪成素材。”
“可是睡觉也要拍吗?”桑雀跟在后面不安追问:“那也太过分啦。”
“会注意放出尺度的。”陈聿深本是无所谓的语气,而后又安慰,“播前让你先看,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就重新剪辑。”
对综艺一窍不通的桑雀拒绝:“那倒不用啦,你做主就好。”
他只是有点遗憾自己的房间被当作秘密封存了起来,今晚不能再画画做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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