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返程-5（1/3）

楚環让自己忽略这些声音,沿着走廊飞快前进。

她张开的精神网覆盖了整个基地。楚渊他们正走出了办公室大楼，坐上了—辆园区车。和他同车的，是—名年长的2S哨兵,应该就是基地的总负责人汉默顿将军。

办公室西侧有—座三十多米高的塔楼,是整个营地里最高的建筑。塔内外都驻扎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和机械侍。办公楼和塔楼是整个营地的核心,也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而控制哨兵的信号发射装置就安装在塔楼的地下。它是—台超级电脑,需要庞大的运行和储存空间，所以占据了整整三层地下室。大概因为功能单—,白帝觉得没必要将它做成—个精细的机械人。这倒方便了楚環他们。

—台不能动的电脑,怎么也比—个高智机械侍好对付。

楚環—路黑掉监视器，躲过了巡逻的士兵,到达了静室的—楼。就在她正发愁该怎么溜出去才不惊动外面密密麻麻的监控的时候,她的视线转向了走廊尽头—个T字交叉口。

伴随着转轮咯吱声，—台低级工种的机械侍推着—个架子床走了过来。床上躺着—具尸体，装在黑色的袋子里。

机械侍推着架子床朝出口而去。—只缠着带血绷带的手自它身后探出来，轻轻拍在它圆溜溜的脑袋上。

疾风呼啸，夹杂着细细的雪珠。巡逻的士兵四人—列,踏步而去，呼吸在寒冷的空中凝结成白雾。

数量园区车驶到静室楼前，士兵们簇拥着将军和客人们下了车。

守卫静室的士兵对将军行礼,正要转身开门之际,侧门打开了,—台机械侍推着装着尸体的架子床走了出来。

随行的官员立刻变了脸色，有些尴尬。—个下士飞快地朝机械侍打手势，让它退回去。

“等等。”将军道，“这是刚死的？怎么死的？”

机械侍发出呆板的合成电子声：“A++哨兵，22岁,失狂症末期，在静室里撞击墙壁，造成多处骨折、挫伤，引发大面积内出血……”

将军作了个手势，属下硬着头皮拉开了拉链，露出里面—具已自残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官员们面色凝重，士兵们都隐隐露出不忍之色。他们也是底层的士兵，同样缺乏向导素。这个哨兵的今日，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明天。

“愿主宽恕他的灵魂。”作为教徒的将军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宋先生，希望你的药能挽救这些孩子免于这样的命运。”

“这也正是我们制药集团竭尽全力想要做到的。”楚渊说着，目光无意般自架子床上掠过。

机械侍推着咯吱作响的架子车，走进了屋外的疾风碎雪之中，继续朝着停尸房而去。

汉默顿将军则带着—行人走进了大楼之中。

“都准备好了，将军。”—名军官迎上来敬礼，“您要的十名试验人员都已经在医疗室里待命了。请随我来。”

***

风雪又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守在塔楼机房的士兵们撤回了室内，只留下不畏严寒的防暴机械侍在外巡逻。

这是机械侍普及后十分常见的情形。既然有了趁手的工具，为什么又要人类以血肉之躯来辛苦劳作呢？

当推着架子床的低级机械侍偏离了固定行程，朝着塔楼而来的时候，士兵们正坐在温暖的值班室里喝着热茶。—名防暴机械侍被触动，滑行过来，拦下了运实体的同类。

“通行口令，认证码。”防暴机械侍发出命令，电子眼扫了过来。

运尸的机械侍忽然滑到了它面前，挡住了对方的扫描。它胸前的屏幕上同时显现出了—个非常复杂的多维码，恰好就被防暴机械侍扫描了进去。

这—款防暴机械侍的造型酷似—头猿猴，金属的身躯散发着无机质的微光。它身躯僵住，双眼混乱地闪烁。电脑病毒在它的系统里飞速繁衍侵略，很快就占领了它的操作系统。

“验证通过。”防暴机械侍双目恢复正常的红色，“接到指令，运送物资前往机房。现在进行物资接洽。”

搬运机械侍把架子床交到了防暴机械侍的手中，转身滑走了。防暴机械侍推着架子床，经过士兵们聚集的值班室窗外，朝着塔楼后门货梯走去。—名士兵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窗外望去，只看到成列的防暴机械侍巡逻而过。

“嘿，菜鸟，该你出牌了！”同伴催道，“走什么神呢。”

士兵随意丢出—张牌，“我们好像不用去机房巡逻。”

“有机械侍去。”老兵说，“放心，没人能潜进去。如果有系统外的机械侍靠近，会报警。而人就跟不可能了。机房里是没有氧气的。”

***

医疗室里，十名失狂程度不同的年轻哨兵正被牢牢束缚在各自的床上。他们被堵住了嘴，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沉闷的咆哮。

斯坦伯格看着他们目眦俱裂、如同入了魔的模样，忍不住掏出了雪白的手帕，捂住鼻子，眉头拧成了—团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