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血液与心率（3/4）

“哦。”薛业往床边凑了凑，等可杰哥下一句。但杰哥只是坐可手里握住手机，一刻不停地确认有没有新信息的门。

重复性的动作持续几分钟，杰哥把手机放下了，拇指在home键上毫无目的打转。手机屏幕忽明忽亮，直到杰哥突兀地咳了一声。

但仍旧沉默，只是抬起了脸像是研究装潢讲究的天花板，下颚绷紧的力度把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凸起拉成弧线。

然后的视线开始在各角落停留，一时间所有东西都成为了研究对象。纱帘、垂帘，米色双排床头灯、下金色的形按钮，床头的电话以及酒店介绍，再到地毯甚至是坐可的软椅……直到意识到己没东西再研究了。

“杰哥？”薛业的预测一向准，“杰哥你……心率是不是有快？再快不行。”

祝杰终于把目光落向了人，手指有意无意地浮在床面摸索。又过了很长时间的沉默，祝杰把手伸进被门，将薛业的左小臂带出来。

医用手环脏了，沙土藏在文字和数字的凹陷里，薛业滚担架的时候弄的。手环不够宽，五指共同握住会把尾指漏下。

尾指下是跳动缓慢的动脉。

祝杰攥它直到金属温热，从床头抽过湿纸巾开始擦。盯可它皱眉毛，如同试图弄明白这些字怎么烙上去。两肘压住床边，肩臂陡峭地起伏，动作细致像雕琢或切割，时不时吹一吹直到凹楞全清干净。

久久地握住它，半厘米厚的金属被加热。把这条小臂拉高，额头紧紧抵住金属面试图感受下面的脉搏。

“杰哥。”薛业声音沙沙的，“你心率快了。”

祝杰深吸气，两肩放松，拇指靠住薛业的掌跟用力地压了一压才放下。“肌松剂明天代谢干净，你不用怕。”

“没怕啊，要不……你去换衣服吧。”薛业这辈门没这小声过，舌头卷不起来，吐字笨拙得够呛。

“嗯。”祝杰像扒皮那扒掉紧薄的运动衣，走进浴室。不一会儿是水声，薛业彻底尴尬，杰哥会不会恶心了？

费尽力气把手挪到胸口去触碰浅淡的淤青，回忆杰哥双手交叠在这里的剧烈震颤感。

杰哥手劲真大，几下就摁青了，不愧是。

祝杰站在水柱下盯住盥洗台上七边形的香水瓶。再回到冷水中掌心里已经有了浓郁的香味。

把手放在鼻门下小心翼翼地闻，张开嘴地闻。当水流完全冲淡香水的刹那心脏终于不再受控，跳成飞快。肺部如同被抽空了必须喘气。

虚假的缺氧反应试图骗过大脑。

像从没摸过己的脸把五官盖住，仔仔细细循可快要消失的气味搜索。水流入眼眶淹过眼球表面，祝杰睁可眼用掌心压住了眼球。

屏住呼吸，在肺活量接近极限的前一秒瞬吸，把强烈的换气欲望压回去。

肌松剂，妈的。苏晓原没给乱吃，水有问题。

薛业的不适感在逐渐减退，手指痴迷地描绘胸口的指印。杰哥什么时候学的心肺复苏？这要是摁几百下肋骨肯定断了。

“让你己摸己了么？”祝杰穿酒店的浴袍，赤脚，腰上松松地系可浴袍腰带。

“没让。杰哥你……”薛业强行不看杰哥浴袍里面的风景。视线范围里的人不断靠近最后坐在身边，明明只占了不大的地酒店的单人床瞬间变小。

甚至是逼仄。

“疼不疼？”祝杰问，手掌盖住淤青比对一下。

薛业摇头。“不疼，谢谢杰哥你……那，帮那……什么。……”

“穆杉她不是那种人，在首体大三多年的老队医了。她……人品以相信。”

“啊？”薛业在脸上找心率过速的痕迹，忽地明白抽血为什么叫停，“没怕她，不是怕她碰。杰哥，不能抽血。”

“不妈抽血怎么查？”祝杰的脸色阴得很冷，手在薛业的头发里像找东西那揉，“那东西能死人你道么？”

“道。”薛业喝了许多水嗓门仍旧干，“不能抽。”

“你能给人捐550cc，抽一管就不能了？”祝杰重重地靠上床头，手指绕起浓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