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50章(2/2)

黛玉吓得退了半步:“这又是怎么说的……”

凌珺站起来,朝她靠近半步,语气有些无助失落:“我不喜欢甄映春,也不想娶她……可你看,她还没进京,风言风语就传的你这里都知道了,等她进京,父皇还不知要怎么逼迫我呢。”

黛玉素来伶牙俐齿,此时难得有些磕磕绊绊,费了些时候才组织好语言:“可,可是……”

一语未落,他便忍不住似的,瞧着有些急切,勉力克制后,才道:“……你就一点也不能感受我的心意吗?”

不等她说,又道:“原是我往日意会错了,还当你同我是一样的……也罢了,若你果真无意于我,风言蜚语、父皇逼迫又怎样,我受着便是,横竖我不娶旁人。”

说到后来,想起从前现在,有些赌气,索性背过身去。

却久不见她出声,屋里一片静默,凌珺有些坐不住,耳朵轻轻动了动,打定主意若她生气,便化成猫赖在这里。

就在他要转身时,一声幽幽轻叹传来,接着她的声音响起。

“你说我不懂你的心意,既能说出这番话,可见你也不懂我的心意。”

凌珺心头一跳,越来越快,转过身来,却又委屈的看着她:“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你说给我嘛······”

黛玉又叹了口气:“你可真是······”

到底没说下去,只道:“我帮你便是。”

凌珺眼睛一亮,随即却又黯淡下去:“还是算了,我不想你有半点勉强,若你心里不愿意,我其实也有法子的。”

黛玉点了他额头一下:“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你惯会挟制我的。”

凌珺便又得逞般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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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回到荣庆堂,东西尚未搁下,便来拜见贾母。

却来的不巧,贾母正在歇晌,她也不敢自去,只在日头底下晒的头也晕了,眼也花了。

鸳鸯看不过,叫她到廊下等着,她也不肯。

概因袭人心中明白,此次回来,只怕有的熬。

若要赎身出去,又不甘心,因打定主意不论怎样,都要留下。

从前她因憨厚老实,心地纯良,才得了贾母青眼,如今自然还该如此。

约莫半刻钟,贾母午睡起来,鸳鸯服侍她洗脸梳头,似不经意间道:“老太太,袭人回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贾母闭着眼,也不知听没听见,鸳鸯心里打了一个突,吞声不语,手上越发小心。

待一切收拾停当,又用了半盏茶,贾母才漫声道:“叫她进来吧。”

鸳鸯便吩咐一个小丫头出去唤人。

不一时,袭人进来,虽已是夏末,可日头却不减分毫威力。

她鬓发汗湿,黏在头脸颈间,看着有些狼狈。

贾母皱眉:“怎的这副模样,你虽是丫头,可也该注意仪容,我这里常有人进来请安,倘或有外头的进来瞧见,出去怎么说?我往常瞧着你还好,如何去了宝玉那里一趟越发不像了,可见叫你回来是对的。”

袭人哪里还敢言语,只垂首老老实实跪着。

贾母便对鸳鸯道:“珍珠去了,便叫她补上吧,也别叫什么袭人了,只还叫珍珠就是了。”

鸳鸯看了眼面色煞白的袭人,心下不忍,也只得答应。

一时两人出来,鸳鸯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默默无言陪着走了一段。

袭人拎着包袱,低着头,亦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曾说话。

到了二等丫头的住处,鸳鸯才道:“论理,我不该说你,可论情,咱们自小一处,你落得这个处境,我心中如何忍得,少不得说你几句。咱们做下人的,守好自己的本分最要紧,尤其不能掺和主子的事,你从前虽不爱言语,却最是心中有数的,这回怎么糊涂了?”

袭人咬着下唇内壁,直到口中尝到铁锈的味道,才缓缓松开,抬头看向鸳鸯,面无异色,低声道:“咱们之间的情分,什么该不该的,我自然知道你是为我好。”

鸳鸯看她半晌,叹了口气,道:“你既如此说,我也放心了。行了,快进去歇歇吧,往后好好当差,老太太慈悲,绝不会无故苛责下人的。”

袭人点点头,目送鸳鸯远去。

贾母此举,彻底将她打回原形,甚至还要低了一阶,她走时是一等丫头,回来又成了二等,便连那个名字也没能留下。

鸳鸯说的都对,可是,若领略过山顶风景,谁还能甘心蛰伏山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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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因父亲不日便要进京,又与凌珺把话说开,心情舒畅轻快,叫人搬了画具出来,逼着小猫蹲在那里,要给它画一幅画像。

才调好颜料,只勾出个轮廓,弯月跑进来,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不叫落笔:“姑娘,甄家叫抄家了!”

“哪个甄家?”黛玉努力稳住手,端详要在哪里下笔,随口应了一句。

“就是江南的甄家,要和荣亲王议亲的甄三姑娘那个甄家。”弯月激动道。

一时原本在院子里瞧热闹的丫头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拉着她问个不停。

黛玉早搁下画笔,蹙眉去看小猫趴着的地方,哪里还有影子。

黛玉又好气又好笑:他赶着甄家被抄的消息传开前来诓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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