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1/3)
容裔食髓知味,一直腻着云裳厮磨到晚膳时候。
内殿未掌灯,半明半昏的夕晖助长放纵荒唐的欲.望。容裔将云裳抱坐在窗下的玫瑰椅上,自己按着椅臂屈膝,将她整个人圈入他的囹圄,低头贴上那枚白皙的喉结。
女子的喉咙不同于男人,那是一个柔软又隐蔽的花苞,需要十足的耐心才能品出美妙。
云裳怕痒,难耐地向后仰起头,反而更像邀人品尝般,昏昧空间里弥漫着无尽的欲说还休。
有些心意非到抉择关头不能看清,一旦看清了,有些事的发生便是自然而然。
云裳并不觉得羞耻,乖乖巧巧地勾着容裔的脖颈,只是心跳得有些恍惚。
实在被啃得痒不过了,她忍不住轻吟去推容裔,容裔气息灼热,转而向软罗纱的衣领下开拓,云裳身子激灵一下,警惕再推他,男人便愉悦地低笑一声。
云裳的衣襟早被他揉扯得没眼看了,侬声抱怨:“你不是属狼,是属狗的。”
容裔动作微顿,抬头问:“不喜欢吗?”
他眉弓下染了抹微红,一本正经的眼神凝望过来,由不得人不心悸。
云裳眼神上飘,容王爷真是当仁不让的一根木头,都这种时候了,都孟浪到这份上了,还大白话地问她喜不喜欢?
木头。
偏他神情真切,声音压低一分:“我有时看不出你不高兴、因何不高兴,所以你若不悦了,一定告诉我。”
云裳被这坦白的话逗笑,白生生的指头抵开他额角,一边理衣襟一边道:“恕我直言,王爷殿下揣摩人心的本领一等一的高明,不必拿话哄人。”
“可我只想懂你。”容裔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未褪的水光。
云裳转开视线。
她当然不能承认她爱极了这张脸,否则此人的尾巴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不过美色当前,云裳到底忍不住转回眼神,伸指碰碰他的颔骨,沿着硬朗的轮廓一路向下比量。
这骨相的完美比例实在难得一见。
容裔眼色骤然深邃。
云裳说出心底长久以来的愿望:“我为你画幅肖相可好?”
她不提这个还罢,一说起,容裔瞬间想起她曾邀请折寓兰画相,还力赞那混账的容貌,两人惺惺相惜得很,继而又想到有琴文林那张足可傲世的脸,在云裳眼前足足晃悠了这么多年,顿时醋海翻涌,手掌在云裳腰上一握,人又压了上去。
“哎!”云裳也不知他按在她腰窝的哪里,浑身一软,整个人落在他的臂弯里。
哪有话不好好说就上嘴啃的人呢!云裳此前也没看出容裔冷峻的外表下,暗地是这般缠人,“你行行好,堂堂摄政王不要显得这般急色。”
一声轻笑:“本王若真急色,你此时还有力气控诉我么?”
“别、我饿了,真的,别闹了……”
“不是正在喂你吗?”
“……”
这一闹又过半晌功夫,付六在外候着传膳,眼看天色越发黑暗,小心翼翼问了三次,两次没有回音,最后一次他家王爷终于开尊口:“吵什么?”
那声音没有一点恼怒,反而像喉咙糊了层蜜,和悦得让人不敢认这是他们那位喜怒无常的爷。
付六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牙疼,久旱逢雨,真比今天的月饼馅还腻了。
等里头终于掌灯传膳,容裔额外要了水。付六一听心里就是一声好家伙,满脸喜意地想,王府的好事将近了。
也该有个人来疼一疼他们王爷了。
府内女婢不多,这些事都由他这个掖庭出身的人经手,付六不止准备了热水,还有澡豆、花瓣、香膏子并那止疼的药膏,一应俱全。
实际上他想多了,容裔矢口不承认自己急色,华云裳是他两世的珍宝,未行六礼之前,他如何会这般随便地占有她。
只是吃不到肉,望屠门而嚼地解解馋是免不得的,云裳身上概是能摸的地方都没逃过他的魔爪,两人身上皆闹出汗来,容裔自己无妨,想女子爱干净些,才为她要了水。
云裳拢着衣襟不肯在这里沐浴。
非是信不过容裔的人品,只是哪怕才与他交颈厮磨,她还是不习惯在家以外的地方沐浴。
现在的云裳只有一个想法:吃饭。今日一大早起来便赶出城去,一整天没正经进食,这会儿真有些饿了。
容裔哭笑不得,命人将送进屋里的热水浴桶撤出去,又传摆饭。
谁知沐浴用的零碎东西不少,一个小婢慌忙间将一个扁圆的小锡盒掉在地上,云裳瞧那盒子花纹精巧,弯腰拾了起来,吓得小婢磕头赔罪。
容裔看这蠢东西碍眼,柔情满溢的神情截然一变:“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留这双手有什么用?”
“侬凶甚,还不是您老人家的威严吓的。”
云裳瞅他一眼,一看这小婢就是没进过容裔内室,又久闻这位阎王爷的阴沉性情,被吓破了胆子的,安抚小婢两句让她退下,好奇地看着手里的小盒。
容裔没脾气,看着云裳小女孩般摆弄香盒,失笑:“那是什么?前不是说饿得前胸贴后背么,这会儿又不饿了”
“我也不知是什么。”云裳回答第一句话,一面向食案走一面拧开盒盖闻了闻。
她“咦”了一声,似有些困惑,挖了半指甲在手心化开,质地与平时用的膏子都不同,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清凉,一时摸不着头脑。
无意间看容裔一眼,云裳突然福至心灵。
她顿时拧起黛烟眉,撂下那东西:“王爷家的好东西我不敢偏,饭也不必吃了,我这就家去!”
容裔诧异拉她,“怎么,谁惹你不开心了?”转目盯着她手里的罪魁祸首,“这是什么东西?”
云裳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后知后觉容木头不懂女子家的瓶瓶罐罐,必是下头人弄鬼,红着脸立在原地,一口气不知该向谁出。
适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咕两声,云裳气馁,掉头道:“吃饭。”
容裔见识到了什么叫女子的脾气比变天还快。
他摸摸鼻头,觑着她的脸色闭上嘴,直觉这个时候少说少错。
两人相对坐在食案两方,案上好几道都是江南菜色,如肴栗子炒子鸡,蟮丝羹,还有那芙蓉雪豆腐,看着颇为精致可口。容裔敛袖为云裳盛汤,不知哪一窍突然打通,动作一顿,意味深长“哦”了声。
云裳当即会意,耳朵粉红道:“容九!”
她浅嗔薄恼的模样,容裔怎么也看不够,嘴角的弧弯压不住:“这便羞了,以后可怎么好?”
云裳眯眼搁下玉箸,容裔忙道:“不说了不说了,用饭。”
云裳用膳的习惯是少而精致,容裔却不厌其烦地给她搛菜,不一时,云裳碗里的菜便冒尖尖了。
女子瞟容裔一眼,又将菜夹回他碗里。
倒是谁也不嫌谁,都吃得有滋有味。
容裔看着她咀嚼时微微嚅动的粉润嘴唇,想起前一世的事,微微一笑,许是此刻心意太足,氛围又太好,惟恐是梦,轻唤一声:“云裳。”
同时云裳也道:“容九。”
容裔笑:“你说。”
云裳从宫里回来一直放不下父亲的事,如今既对容裔卸下心防,有些话便直接问了:“之前你说我爹快回京了?”
容裔点头:“算脚程该在这几日。”
云裳心中有数,从漠北到梦华,哪里是几日脚程就可以到达的,除非,爹爹提前就起程了。
可是没有君令,阿爹擅离职守回京做什么呢?或者说,他回途有没有经过山东,有没有参与那场“貊族”的叛变?
她抬头看着容裔,他的目光在灯光下十分坦诚,让云裳心头的那个猜测愈发清晰——阿爹和容裔虽然表面上不对付,但他们一定有着共同的秘密。
既是秘密,就该心照不宣。
云裳心思通透,最终没有问出口,转而问:“那奚小将军……”
她话题转得生硬,容裔佯若不知,“放心,我留那只乌鸦的性命。”
云裳一愣,奚荥是率兵去华府捉她的人,同时也是宋金苔的夫君,她原想求求情的,闻言闹不懂了,“什么乌鸦?”
容裔但笑不语。
饭后夜静风凉,两人到八角亭中赏月。
这一年的中秋,梦华街道禁严,百姓足不出户,没有彩灯烟花也没有十里游舫,连皇宫内禁同样是人心惶惶,灯都不敢多点一盏,寻不出半点节日的喜庆。
但天上的明月还是亮而圆满,亘古不变地悬映人间。
容裔将披风裹在云裳身上,望月沉默了一会,道:“我今日杀了隽从心。”
怀里的人身子一颤,容裔心想她果然在意,苦涩地低头。
她是从正统的学宫学成出师的,尊师重道是为人基准,如何接受得了弑师之事呢?容裔本可以不说,可是他怕她早晚会知道,怕她知道后会怪他,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继而远远地离开他。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自己递出这一刀。
这很矛盾,好比是没有安全感的兽类向对它舍食之人恶狠狠地露出獠牙,又剖开自己结疤的伤口,证明自己很丑陋很肮脏。
明明是想靠近那良善的温暖,却用推拒狠狠扎自己一刀。因为遍体鳞伤,就不会再感觉痛了。
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怕失去。
“吾君手中有刀,心中有佛。”云裳默然一许,轻道。
容裔闻言指尖颤抖,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云裳的脸被月色映得晶透如白玉,澄澈的黑眸望向他:“不瞒你,我在返回那道城门之前,心中预料到的情况比现下局面糟糕许多倍……其实在三位藩王在京的形势下,混水摸鱼比安定各方更容易,你大可以做得更绝,可是你没有。”
云裳没有想到容裔最终愿将皇位让给一个小儿坐,这也不由让她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他想得太乱臣贼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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