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两相守(1/2)

作者有话要说:2020年,大家都要更好噢!

林间只听得枝丫被积雪压得“咯咯”作响的声音,除却这个声音外,再无其余声响,几个人站在原处,气氛一触即发。

松开拉着殷珩手腕的手,薛显笑了一下,抬眼看着对面的阿木措。

“世子,这一招我接住了,那你还要试试看,是你的人快还是我的人多?比起世子在这里守了多日,我正愁无处可发泄心里的苦闷。”

“看来太子殿下是有备而来,这一局,你们赢了。”

都到了这个候,阿木措要是再看不出这是一个局,那往后的仗也不用再打了。

周围此刻一定是薛显的人马守着,他一旦有任何动作,不是乱箭射死,也会被乱刀砍死。

“你给了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不给你回礼,岂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殷珩擦掉脸上的血,盯着阿木措:“这份礼,世子可满意?”

“你抓不住我。”

“能让你伤一回,已经是赚了。”

殷珩原本就不曾想过能捉住阿木措,只是想借此机会,拖住阿木措而已。

用自己做诱饵这一招,还是挺管用。

“这回凤城攻不下,你不会再有机会了。”殷珩一步步走上前,盯着面前的人:“我说过,不会给你机会。”

“想必我埋伏在周围的人都被你们解决,也已经放出风声,我死于你们之手,目的不过是想要搅乱军心。”

“兵不厌诈,你能诈我一回,我也只要回敬一次。”

殷珩拍掉身上的雪,持剑而立,一身玄衣早已被雪水浸透,贴在身上凉丝丝的,彻骨的寒意却压不住此刻殷珩眼里的兴奋。

金沙关一战,他在阿木措手里惨败,如今以凤城一役为由,重立军威。

只有这样才能一雪前耻,还玄云军的名声。

“看来,上回金沙关,的确是占了你一个便宜,这回便罢了,你我两不相欠,日后——你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阿木措飞身上马,调转马头低斥一声,身边跟着的人紧随其后往林中撤去。

盯着阿木措离开的方向,薛显眸色微变,侧过头看着殷珩。

比起上回在一起,脸更瘦削,眉目更为凌厉。

“还好赶上了,否则——”

“否则怕是要阴阳永隔,我只能在地下叫嚷着你下去陪我。”殷珩收起剑,脸上露出这半月来唯一松弛的笑。

说真的,他真以为薛显赶不上,要是迟来一刻,他这条命就真的落入阿木措手里了。

正要再打趣两句,便见一队人马从后面奔来,为首的人他再熟悉不过。

挑眉看向薛显,笑道:“这便是你给我准备的大礼?收买人心这件事情,世上可真无人能比得了你。”

连乔桓也是薛显的人,还有什么是薛显不知道的?

“属下见过殿下,公子,你身上的伤——”

“不打紧,你们来,可有什么异常?”

“和殿下想的一样,这附近的人全撤走了,应是摸不清我们的人数,而且,被我们故布疑阵所骗,以为同党被杀,所以才会撤退。”

乔桓说完盯着殷珩,又瞄了一眼薛显。

这件事情难道殷珩不知道?

闻言殷珩看一眼薛显,见薛显面上神情不变,不由摇头失笑:“回营,此刻正是振奋军心的大好机会,不能错过。”

“不行,你得最后出现。”

“你的意思是?”

薛显头,看了一眼乔桓,吹响哨声召来自己的坐骑:“阿木措此刻必定会回大营,但决计不会管南诏大营,两军虽然是盟军,可各怀鬼胎,你给南诏那边发个信号,搅乱南诏视线,给阿木措制造麻烦,拖延他回去的间。”

“那殿下?”

“我会和殷珩抄近路回去,你信号一出,邢风那边会给大营传信,不必等三日。”

三日只是一个幌子,瞒天过海的一个幌子。

用兵要是早早地布局好了,那岂不是给人分析的余地,如今这个形势,军中的人不可尽信,只有出其不意才能赢。

乔桓楞了一下,看着殷珩身上的伤,又看了看薛显:“留两个人给殿下?”

“不行,一个都不能留。”

说完一手拉着殷珩上马,另一手拽着缰绳便打算策马离开:“阿木措的马可是天下第一的好马,再不去,别说拖延间,怕是你们都要被他的人反包围。”

“是!”

殷珩坐在马背上,看着乔桓带着一队人离开,连刚才那些伤兵都一并做了安排,不由挑眉,拍了一下薛显的胳膊:“你想做什么?”

“想你了。”薛显抓着缰绳直奔凤城方向,说出来的话被风吹散,变得轻飘飘的,却重重的砸在殷珩心上。

这个男人真是,坦白得离谱。

连日来高度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殷珩连意识都变得模糊,往后靠着薛显,不由想起了薛玦离开的眼神。

“小心薛玦。”

“来我就做了安排,放心。”

做了安排?那便好。

薛玦怕才是真正想要取他们性命的人,比阿木措更想他们死。

刚才安排风牙护送薛玦回去,目的不过是想要风牙盯着薛玦,因为不会有人比自小在薛显身上长大的风牙更了解皇室之争。

不盯着他,怎么能放心。

薛显感觉到殷珩身上在发烫,分明是正月的天,这会儿身上却滚烫得像是在火炉一样,贴着的肌肤传来的热度太不正常。

眉头微压,垂眼扫了一眼殷珩,不由勒了一下马绳,停了下来。

“殷珩?”

“……什么?”殷珩听到薛显的声音,应了一声,便觉得周身忽冷忽热,连嗓子也在隐隐作痛。

“文辛?”

“……先回去再说。”

“不行,你这样等回去,人都烧傻了。”薛显收紧胳膊,眉头紧锁,视线在附近搜寻起来。

凤城外是南诏和齐国的交界地,山林密布,有不少猎户在附近会搭建木屋,存放一些家用的东西,供平外出打猎休所用息。像是这样开战的候,多半是不会在附近逗留,应是一个空屋子。

殷珩皱起眉,刚要说话,一开口只觉嗓子跟吞了火炭一样,疼得不行,只好闭嘴努力睁着眼。

“别瞪我,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即使有变,邢风也拿得定主意,何况,你小瞧了你两位兄长对这里的熟悉。”

闻言殷珩无奈一笑,还能说什么?薛显这个人是拿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变的,他不愿意回去,十头牛都拉不走。

闭上眼往薛显怀里靠了靠,却懂了薛显的话。

殷骋和殷驰在凤城多年,对这里的情况只会比他更了解。邢风知道薛显的计划,见到乔桓放出的信号,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

一旦和殷骋碰面,殷骋不会理解不了薛显的安排。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没有他什么事了。

“前面有一间木屋,我们过去看看,你这样下去,不死也得成傻子。”

“……是,听你的。”

殷珩艰难说了两个字,又缩了起来,这身上忽冷忽热的滋味是一不好受,真是老了,不必年轻。

连着好几宿不睡觉都还能生龙活虎出战迎敌,现在不过半月躲在洞穴里,受了凉、淋了水便成了这副样子。

失去意识前,殷珩还在琢磨他的身体怎么养不回从前的样子。

屋内燃着的火堆上正烧着一壶水,边上还烤着两身衣服,看上去已经干得差不多,只是坐在床边的人紧盯着床上的人,舍不得分心去关注衣服。

“咳——!”

殷珩猛地咳嗽一声,意识渐渐回到身体里,睁开眼,一下撞进薛显眼底,顿笑了起来。

“你这样守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钱,你怕我死了没人还。”

“你是欠了我钱。”

“……什么候?”

“你自己算算?”殷珩见薛显起身走到火边去看烧着的水,不由得笑了一下,动了一下身子侧躺着:“你又在气什么?”

殷珩是明知故问,但是,薛显每次就用不说话这一招来表达他在生气,除了明知故问,殷珩也想不出别的哄人法子。

不见薛显回答,殷珩思考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在气我又铤而走险,但我提前和你说了计划,也知道你一定会配合,所以才会——”

“那薛玦呢?”

“他不在计划里,可是不是他也会是别人,随我一块到凤城的人是谁都可以,但绝对不会是你。”殷珩缩在暖和的被子里,比起刚才蔫蔫的模样要精神许多,想也知道是薛显给他喂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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