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天上月（2/2）

“怎么有改变主意，把人留在侯府了。”

“你说得对，等他们都走了，回淮城，侯府不又冷清了，小月在的话，倒是有点事可以做。”

闻言殷徵失笑，看向那边正被自家人围着的陈月。

倒也好，有个人在侯府里陪着殷珩，殷珩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大哥和二哥过年应该能回来了吧？”

“今年一定能回。”

“啧，宫里有人就是不一样。”

殷珩拍了一下殷徵的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等过完年，你们也该回去了，淮城和凤城，还是得靠你们守着。”

“淮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燕国野心勃勃，如今他们才和北凉一场大战，战后还未恢复过来，征兵一事也还未进行，燕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养精蓄锐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正是坐收渔翁之利的大好时机。

一旦开战，以齐国现在的情况和兵力，的确是有些麻烦。

“有你们在，我相信不是问题。”

只要有永安侯府在，不管是北凉还是燕国，都守得住重镇关口。

“有的时候，爹娘不喊累，我都想替他们喊一声累，几十年了，儿孙绕膝的日子都还没有过多久。”

可是肩上的担子，还卸不下。

殷珩闻言表情变了变，盯着殷徵：“再等等，不出五年，我一定……”

一定会让永安侯府在金陵团聚。

五年的时间，够了。

薛显不是当初的薛瑁，尽管对手是阿木措，但他不信，以齐国的实力，还会陷入牧州一战的耻辱中。

兄弟俩正说着话，忽然那边传来一声痛呼。

两个人一愣，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刚才还言笑晏晏的一群人，一阵人仰马翻，吵得不可开交。

“快去请大夫，小五要生了！大夫和产婆，快快快！”

殷珩和殷徵一听，哪里还有时间说话，一个箭步冲过去，殷珩帮着郑安之把殷素抱起来，郑安之飞快往房间走，其余人紧跟在后面。

产期就在这段时间，但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时候。

门一关，殷珩几个人全被留在了外面，只有徐缨和殷灵能进去，连郑安之都被赶了出来，和他们一块在院子里等着。

“我、我懂一些医术，我也进去看看。”

“不行，你年纪小，进去怕是要吓着。”外面端着水要进去的嬷嬷听到这句话，连忙开口劝阻：“姑娘等年纪大些才能进去。”

“可是——”

殷珩伸手拉住陈月：“行医济世本不该有所避讳，但妇人生产，你年纪小，进去若是见了场面吓着，倒是成了你学医的阻碍。”

“有什么好吓着的？”陈月盯着殷珩：“我还以为六哥不迂腐，原来也是一样。”

闻言殷珩一愣，摸了摸头。

这还是第一回有人说他迂腐，他只不过是担心陈月年纪轻轻见识了妇人生产的场面被吓着，倒不是其余的避讳。

毕竟，不管身处何时，妇人生产时的确是太过惨烈，任何止痛散都不会起效，更别说，这基本上是靠着意志力度过的鬼门关。

陈月才多大一点，十岁出头的年纪，哪里见得这场面。

“怎么办？怎么听着那么疼？是不是——”郑安之不安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恨不得以身代之。

其余人更是各自选了个地方站着，听到一点动静都要往房里看一眼。

殷珩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场景，每次想到都觉得，太不容易和太难了，要挺过这一关，得花多大的力气和勇气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甚至于——

“小五怎么疼得那么厉害。”

“放心，不会有事的。”

殷珩看一眼殷徵，殷徵悻悻的别开脸，紧皱的眉头都没舒展过。

怎么可能不担心。

倒是陈月一脸处惊不变的样子，走到殷珩身边：“六哥，阿芜姐姐还会回来吗？”

“什么？”

“你说的那个医术高明的姐姐，我一直在想，要是能跟着她学医就好了。”

殷珩怔住，抬头盯着天上的月。

阿芜什么时候能回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