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饮血生(2/2)
“沈凌河,我说要灭你满门就一定说到做到,凭这些阿猫阿狗就能拦得住我吗?真以为凭你三言两语,这些家伙就都成了圣僧真人。”韩血衣冷漠开口,身躯点地掠出,立刻便有滔天血丝蔓延开来,突然他眉头微皱,急性的身影稍稍停顿,看着身前面朝着他,随他脚步前行而后退的和尚。
“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僧虽不知你与这位沈施主有什么过节,但是何必要灭人满门,又为何要搭上此处百十条性命,小僧愿点化施主放下心中仇怨,放下屠刀。”不动和尚随着对方身形后退,一座淡然佛钟笼罩其身侧,将那些前行血线尽数阻隔。
韩血衣冷声笑道:“和尚,我心中并无仇怨,只是想杀他而已,我虽然说过不杀你,但如果你找死,那就不算我失言,你若再不让开,我可要出手了。”
悄然退到一边的陆迢迢,侧目看向那位沈家老爷,却看到对方并无慌乱神色,既是早知来的人是韩血衣,必然不会只靠院中这些假把式,毕竟那把鸦戮刀很快,就是再来一百颗脑袋给人家砍也不会用多少气力,所以他还想再等等看,尤其是那座小矮楼中残留的气息,之前该是有谁住过才是。
血衣之中一只白皙手掌以雷霆之势拍打在不动和尚身前的气机佛钟之上,悲怆的钟鸣之音震耳欲聋,那手掌除之及离,随即又重重拍下,两掌之力,不动和尚如同给人丢出的麻袋,翻滚出十余丈外。
“这和尚说得好听,好像不怎么行。”陆迢迢吞了口唾沫轻声说道。
随着不动和尚被两掌拍飞,韩血衣一路前行,几乎没有能够接下他一招之人,到地之后立刻被蔓延开来的血线覆盖,呼吸之间就只剩下一具干瘪尸体。
如此情形,总算是有人醒悟过来,转身夺路而逃,就在跑过陆迢迢面前之时,一条血蛇在他身后直射而来,陆迢迢悄悄伸出一条腿将对方绊倒在地,好巧不巧的正好避开了那致命一击,随即手中一道气机抛出,将对方击昏过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陆迢迢学着不动和尚的口气说道,好在韩血衣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所发生的事情,在吸干了二十余个和尚道士的精血之后,终于有人挡下了他的去路。
那人正是之前开口的老道士,只见两条袖笼如气浪鼓动,与韩血衣对拼一掌之后,虽说连退了十几步,可到底还是让对方杀伐的脚步停顿下来,与此同时,数道身影在韩血衣身侧掠动,单单从显露气机来看就远非那些个已经化做人干的野狐禅可比,陆迢迢默默扫过场中骚乱的众人,果然藏着几把好手。
“一位二品小宗师,还是bā • jiǔ位三四品的高手,这些班底足够在庆竹城称王称霸了,只是凭这些就想杀一位入了一品境界的宗师,还是痴人说梦,不过拖住手脚还是有戏,再看看有谁能一锤定音,啧啧,好像一个也没有。”陆迢迢自言自语道。
韩血衣也察觉到人群中时不时就会暴敛出一阵强横气机,但对方几乎是一击出手便立刻隐藏气息,要么就真的把所有人都杀光,要么就在对方出手的间隙强横击杀,只是眼前这个只有二品境界老道士总是且战且退,穿行在人群中拖延他的脚步着实烦人,而那些蝼蚁虽说连与他交手的资格都没有,可到底还是太多了些,晃来晃去扰的他心生烦躁。
于是那把悬挂在玉带上的漆黑宝刀终于被抽出鞘来,一名还想潜藏在人群之中伺机偷袭的四品高手仅仅是调动起一丝气机,便连同身旁十余人一起,头颅飞向天空,甚至连血都慢了片刻才喷溅而出,如此情形,那些个寻常的道士和尚早已吓破了肝胆连连后退,先前还叫嚣什么云岭寺讲经首座的胖和尚,此刻面如土灰,手持禅杖战战兢兢,就差瘫坐在地上。
“你看,我就说他们拦不住的,即便你藏了些跳梁小丑在其中也还是无用,不过你还是做对了一件事,他们多死一人,你就能多活一息,你知道我总会杀完所有人后再杀你。”韩血衣阴冷一笑,将手中的鸦戮横在身前,指尖缓缓划过刀锋,原本漆黑的长刀竟透出丝丝血色。
沈凌河没有说话,甚至连手中的剑都没有出鞘的意思,饮血生shā • rén并不需要理由,就像他之前与不动说的那样,与沈家并无仇怨,他只是单纯的想shā • rén,或许还是有些理由,但那并不重要,否则实在当不起魔头二字。
“先从你开始。”韩血衣将刀锋指向那位老道士,“你逃跑的本事确实衬得上你的岁数,不过接的下我一掌,未必挨的了我一刀,给你三息时间,找件趁手的兵刃来。”
老道士怒哼一声,一脚踢翻身旁不知是谁之前摆好的香案,一柄桃花木剑落入手中,顿时气冲斗牛,道袍翻飞,自脚下为圆心,层层岑白气浪扩散而开,脚下地砖炸裂成蛛网,一剑乘风而去。
气劲摧来,将韩血衣那件血色长袍吹的猎猎作响,夜幕之中,那柄似乎与之融为一体的墨色长刀横断而来,顷刻间,剑气崩摧,木剑折断,一抹血色从老道士的喉咙处缓缓渗出,这一次没有给对方退去的机会,一品四境,第一境界名为出尘,其意便是超出凡尘,所以在那柄墨色鸦戮前,一品之下,无论你是才入品阶的武夫,还是距离宗师境界只差一线的二品小宗师,其实并无区别,皆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