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献城(2/2)

——于是刚坐下来准备批阅公文的施莺莺,还没来得及进入工作状态,甚至都没拿起笔,就听见了来自系统的警报:

“燕飞尘和谢北辰见面了!莺莺,你最好去看一下!”

施莺莺很茫然,不仅没有动身的打算,甚至又要把自己埋进公文堆里了:

“他们毕竟是姐弟……哦不对,兄弟,就算大皇子觉得谢北辰当了叛徒,应该也不至于下死手吧?而且谢北辰可是‘流水惜花’亲传,也不至于打不过。”

她越说越信心满满地把自己给说服了,和能自我攻略的谢北辰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是自我说服规避直球,一个是自我攻略创造直球:

“再者,让他一个大燕皇子亲自献城投降,还写了罪己诏,的确挺耻辱的,也难怪他会病上小半个月。打一打如果能发泄郁火的话,便随他去罢。”

系统:“又叫人家大皇子了,又忘掉人家名字了是吧?!总之你快去看一下,谢北辰已经被打到跪在地上了!”

它话音未落,就看见施莺莺足下生风地冲了出去:

谢北辰的身手有多好,被保护过无数次的她再清楚不过。

可燕飞尘的身手竟然比谢北辰都好,能把人打得跪在地上?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么多年来,燕飞尘其实都在藏拙?而且要是他把自己最靠谱的护卫和盟友给给打坏了,她该怎么办!

——天可怜见的,燕飞尘真的没这么强,一切都是某条狗子的宫斗阴谋。

施莺莺一到场,就看见了握着刀的燕飞尘和半跪在地上捂着腹部,面露痛苦之色的谢北辰。

她轻轻一扬眉表示疑问,还没说话呢,就听见气得都要跳脚了的燕飞尘对她急急自辩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很轻地用刀柄撞了他一下,他就半跪在那里了——谢北辰,你不要装了!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你怎么可能会被我这么轻的一下给伤到?!”

谢北辰依然半跪在地上,紧皱着的眉一直没松开,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句:

“……我是真的伤到了。皇兄,你下手没轻没重。”

言外之意就是,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伤,但真的很疼。

施莺莺沉默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原剧情里,燕飞尘会“一不小心”就重伤了原主:

因为他是真的不小心,他的力气就这么大。

他甚至还有可能因为知道对面的原主也是个身不由己、无家可归的可怜姑娘,而有意放轻了力道,所以原主才会只被“重伤”到而已。

但凡燕飞尘下手的时候再认真一点,也不用认真太多,只要有今天他暴打自己这个弟弟的时候一半的力道,原主甚至都不用等到厉无殇后来灭了朝云国,就要先香消玉殒在燕飞尘手里了。

一念至此,施莺莺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感叹原剧情里,国破之后自高楼一跃而下的“大燕长公主”,还是在感叹被无意间磋磨得九死一生的原主:

这就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啊。

但她这段沉默和这一声叹气,却被面前的两人给齐齐误解了:

糟了。莺莺在嫌他们麻烦。

于是燕飞尘和谢北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齐齐改了口风:

“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他这么弱,果然在外面耽搁太多年了,身手都退步了。”

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在宫斗这件事上,最终还是谢北辰更高一筹,用茶里茶气的言语打败了缺席了宫斗教学二十多年的、名不副实的“长公主”:

“是我不好,我没想到皇兄竟然能隐藏得这么深,武学造诣半点不输于武林中人呢。”

施莺莺一头雾水:不是很懂你们大燕国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统一脑回路,明明刚才还打得要死要活,现在又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莫非这就是血缘的力量吗。

但能让这两人暂时不闹内乱也是好的,于是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来,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两人:

“没事就好,那两位可要好好相处哦?”

系统:“啊这,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现在拿着的剧本真的好像左手一朵红玫瑰右手一捧白月光的后宫男主剧本!而且你看,有一条狗子的画风还突然绿茶了起来!

施莺莺冷酷道:“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不当讲了,憋着。”

系统:“嘤,那让我们说件别的事吧,你那位名义上的父皇给你来信了。”

在施莺莺韬光隐晦多年,一朝轻取大燕后,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她的野心了,朝云国老皇帝也不例外。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位自己亲封的“永平长公主”对他的皇位的威胁,并对施莺莺投来了一株包含着杀气的橄榄枝:

如果永平长公主愿意放弃她刚刚打出来的这些战果,回到朝云国去,那么她就可以被封为储君,百年之后便能继承大统。

——但至于施莺莺真的回去之后,朝云国国都里等待着她的,究竟是陷阱还是说好的储君之位,就不好说了。

如果说这封信好歹还维持住了一国之君最后的体面,那么朝云国皇后的来信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她希望施莺莺将皇储的位置让给她的弟弟。

为了打动素来和她不是很亲近的施莺莺,这封信的措辞甚至都摒弃了一贯的官方用语和文雅的词汇,如若不看里面过分厚颜无耻的要求的话,简直就和普通人家的家书一样:

“莺莺,你把皇储的位置让给你弟弟吧?反正你都打下大燕国了,可以在外面就藩;但你弟弟如果不能做皇储的话,他就什么都没了。”

“他现在名声不好,已经没有世家贵女愿意嫁给他了,大臣们甚至都在考虑将他从族谱上去掉……你是他的姐姐,血浓于水,总该帮帮他吧?”

施莺莺露出个微妙的笑容来,随即提笔,先给她这位名义上的母后回信了。

她在信中说得温柔又诚恳,说自己本来什么都不想要的来着,但是既然她的母后如此盛情邀请,那就直接在这里领受爵位好了。而且母后既然能写信来,那想必和父皇已经商量过了吧?不知道父皇的诏书什么时候会到呢?

然后这封信在施莺莺的有意放水下——她几乎都要放水放出一整条黄河来了——这封信才终于抵达了朝云国老皇帝的书桌上。

数日后,施莺莺便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朝云老皇帝震怒之下,将他的结发妻子、朝云皇后,当即打入了冷宫。

因为百余年来,朝云国最忌讳后宫干政。

而且更因为朝云国是个男女地位趋于平等的国家,所以“后宫不得干政”的禁令就更有理有据了:

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都有同样的起点和条件,决定了要走哪条路就要走哪条路,从没见过半路跳槽的!

——此时某位对朝云国的国情不甚明了,想半路跳槽的前大燕皇长子突然有了微妙的危机感。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看这个狗子

他的宫斗技能

点满了点爆表了

人不能,至少不应当

但是狗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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