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争宠(2/3)

施莺莺话音刚落,围绕在昏死之人身边的月氏舞女便喜极而泣,不断叩首谢恩,把同伴给生拉活扯地给叫醒了之后,她悠悠醒转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难以置信的“我没死?”

“陛下开恩,免你一死,要把你送回月氏呢!”一旁的同伴赶紧提醒道:“还不快谢恩?”

“免了。”施莺莺微一颔首,淡淡道:“只是回到月氏之后,你须潜心研习香药卷籍,不得懈怠,日后若有重返朝云之时,见闻有所增长后,便也不会犯今日这样的错了。”

她半点都没有追究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的意思,也没有发怒,因此这番娓娓道来的话就听起来格外有道理,宽宏得很,着实令人信服。

一时间除了这位被强行遣送走的舞女,竟然没有一人愿意随行,或者说,连这仅有的一个要回家的人都后悔了,觉得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做出这种蠢笨至极的事情来:

朝云哪里不好?是男子与女子均可入学就读、同朝为官的制度不好,还是女皇颁布的重视医者的新法不好?她就不该轻狂成这个样子,硬是把能留在此等大国,感受太平盛世的机会给作没了!

但她自己也知道能逃离死罪多不容易,便重重在地上叩首不止,哽咽道:

“多谢陛下开恩。”

系统突然越看越觉得这个姑娘眼熟:“……等等,这个姑娘我好像见过的,她就是原著里月氏国送来的美人!”

果不其然,这位月氏舞女哪怕额上都磕出了一道红印,也巧合得就像是精心画上去的花钿似的,楚楚动人得很。

只可惜她身前是容色更盛的朝云女皇,身后是肩负重任的阿史那多伽罗,旁边还有个半点不解风情、甚至还在借力打力争宠的谢北辰,倒浪费了这番好容貌,真是暴殄天物,媚眼抛给瞎子看:

“虽然没有直接害过原主,可她留住了厉无殇后,无形间就给了惯会捧高踩低的下人一种错觉,原主是软弱可欺的,也算是间接为难过原主了。”

“所以我没太针对她,我向来恩怨分明,要不燕飞尘怎么还跟在我身边?”施莺莺格外情真意切地叹了一声:

“我这就把她送回月氏,让她潜心就读,看看能不能把一个热爱跳舞争宠的女配改造成善用香药治病的女医师。万一成功了,对后世人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桩。”

在她和系统说话间,自然有不少有眼色的人上来,把人给带走了,搞得这位原本很体面的舞女钗环凌乱,鬓发蓬松,好不狼狈。

施莺莺抓紧时间,浅笑盈盈地望了这位原本应该入宫为妃的美人最后一眼,对系统道:

“可如果她罔顾劝告,再动我的东西——”

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做的是十二万分宽和的事情,让那名月氏舞女都羞惭得恨不能掩面自尽,在这一眼里,却蕴含了无穷尽的杀机,几乎都要让被这一眼的余光波及到的人以为,自己也已经死过一次了。

刹那间周围无人不噤若寒蝉,只恨不得把那位觊觎过谢北辰的冒失鬼给塞回娘胎里重造,也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那是一头沉睡中的猛兽被挑衅了之后,才会露出的杀机满满的眼神。

“——我便要她万死以偿。”

最后还是谢北辰打破了这人人都大气也不敢喘的沉默,对施莺莺笑道:

“我就知道莺莺最宽和了,有莺莺为我做主,我才不跟她计较。”

在门后围观了全程的阿史那多伽罗刹那间目瞪口呆,觉得这人不要脸的精髓自己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这是什么狗里狗气的生物啊!

等谢北辰下次来施莺莺案边帮她整理奏折的时候,果然发现旁边专门给他加了把椅子,高度和大小也正好适合他的体量。

于是当天谢北辰干起活来格外积极,甚至还特别心机地在确认了燕飞尘在御花园练刀、阿史那多伽罗在自己屋内苦读不休之后,对施莺莺邀功道:

“我比他们有用多了吧?”

施莺莺失笑道:“你说谁?算了,不管你说谁,你跟他比什么呢。”

她温柔地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谢北辰的发顶:

“你比他们加起来都要好一万倍。”

谢北辰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是他的理智的化身,冷静地告诉他,施莺莺愿意对他这样说,无非是看中了他身上还未消失殆尽的利用价值而已;但另一个是他的感情的化身,正在双手捧脸地心想,他知道莺莺肯定是爱他的!否则也不会对他这么说!

……算了,就当这是爱吧,问题不大。

结果好像就连老天都觉得谢北辰的这个想法有点天方夜谭,不可思议,于是下一秒,施莺莺就把他从幻想里给叫醒了:

“为了安抚燕国旧部,我想把你分封回去,做新的大燕王。”

在说出这个安排的时候,施莺莺完全没想到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毕竟和只能屈居在后宫,一身本事完全无法施展的憋屈相比,能在自己曾经的国土上重新坐上统治者的位置,也算是不错的安排了。

于是在问出这番话的时候,施莺莺甚至都做好了后续的一系列准备。她将手里的竹简卷起来,在谢北辰的额间轻轻点了点,笑道:

“看在你跟我的时间最久的份上,我给你开个后门,送你回去罢。”

施莺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究竟有多大的问题:

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男人头女人腰,只能看不能撩;用一个习武之人的标准来衡量,不管你练的是多精妙的功夫,这个地方永远都是改不得的命门之一,随便让人碰这里的话,简直就跟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交到别人手里,没什么两样。

更别提谢北辰虽然因着“前大燕二皇子”的这个身份,没能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号来;但他毕竟也是“流水惜花”亲传,要不是有精妙武学傍身,他早就在十几年前就死在厉家给他下的毒上了。

对这种级别的高手来说,别说别人动他的头,就算在数十步开外盯他的时间久了,他都能有所知觉。

然而谢北辰半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仰了下头迎过去,好让施莺莺的手能蹭到自己的脸,就跟在抚摸某种毛绒绒暖呼呼的小狗崽没什么两样,委委屈屈地开口道:

“可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万一不能上手怎么办?莺莺也太高看我了,我当不得此等重任。”

施莺莺耐心地给他分析道:

“我在大燕试种的作物已经收了好几茬,目前为止都没出什么问题。但有种叫马铃薯的作物不耐连作,需要隔三年就换一次地,我已经写好了农书,你带过去直接就能用。”

“虽然免了三年的赋税,但是我也裁减了大燕原有的后宫和冗官冗兵;托老天的福,这些年那边风调雨顺得很,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国库也不至于太空虚。”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个完美的决策,于是谢北辰也就不推拒了,他换了个思路,很忧愁、很真挚地叹了口气:

“我整条命都是莺莺你的,还能跟你计较去不去什么地方的事么?我只是有点不放心那位远道而来的月氏国小皇子而已。”

“我们和月氏言语不通,不怕莺莺笑我,我连他的全名都记不住呢;可人家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对我们示好,又把他们国库里的神香带了过来,怎么看都是诚/心前来的样子。”

施莺莺一听谢北辰的这番话,就觉得找到了知音:

“系统快看,记不住名字的不止我一个人。”

系统在内心大声嘶吼道:

“谢北辰!你放什么厥词呢!前几天你和燕飞尘勾心斗角说‘区区一个阿史那多伽罗根本不值得被放在眼里,皇兄你也太小题大做了,看我马上就能解决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可惜系统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不,岂止是不相通,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于是系统的悲愤的喊声并没能传到施莺莺的心里,她甚至因为和谢北辰有着同样的小问题。看着面前之人的时候,就愈发觉得亲切了。

于是这位真正的“记人不记名”症状的患者,在系统有气无力地举起来的人物提示牌的帮助下,面不红心不跳地装作自己就记得人家的名字似的,对谢北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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