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八章（1/2）

雨季来得匆匆,西京已经连着下了三日的雨，每每眼看着天色放晴，到了夜里又是一场瓢泼大雨,浇透了砖瓦、青石，&—zwnj;觉醒来,院子里净是被打落的残叶。

&—zwnj;顶蓝黑色的轿子从巷子里出来，匆匆融入街头的人群中,朝着宫门的方向去。

街上行人和轿子擦肩而过,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里暗暗猜测,怕又是哪家的大人着急着进宫面圣。

才不过晌午,宣政殿早早点起了灯,高德打发走其余伺候的人，朝楚昭炎看了眼,欠身往外走。

分明是万物复苏的时节，竟有几分多事之秋的瑟瑟。

裴书和张衡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宣政殿，在墙角放下伞,擦去身上的水珠，&—zwnj;块往殿内走。

“臣叩见陛下。”

“都收到消息了？”

“是。”

楚昭炎扫一眼桌上的奏章,抬眼看向两人：“逸之才走一月,迫不及待出手,的确是挑了&—zwnj;个好时机。”

算准了顾烈已经到了江城,即使收到消息，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回来。

&—zwnj;旦顾荃的罪名坐实,顾烈回来想翻案，可就要走三司再审的流程，那样,变数太多，事情就变得不可控。

对方这个时候下手，分明是做好了万全准备，除非能抓到一击致命的破绽，否则想要替顾荃洗脱罪名，难于上青天。

“陛下，这是刑部收到的罪状。”

“什么时候收到的？”

“在臣进宫前。”

张衡走上前，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楚昭炎，想了想才接着道：“看来有人早料到我会入宫面圣，毕竟之前我跟师弟联手破了几桩案子，太过招摇，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闻言楚昭炎点点头，抽出里面的几张纸，竟然将顾荃前往朔州后，&—zwnj;举一动都记录下来，不仅这样，甚至还有证物和书信函件。

如此煞费心思，不过是想借顾荃的罪名，拉下顾家，&—zwnj;旦顾家落魄，顾烈不会坐以待毙，等到那时候，再扳倒顾烈也不是什么难事。

涉及到顾家，顾烈不可能还保持平时的镇定，只要出错，就是对方出手的良机。

“这些东西全部交给赵恪。”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拖延不了时间，现在我们太被动了，顾荃&—zwnj;回京，有这些证据，会立刻开始审查。”

张衡对楚昭炎的决定有些吃惊，毕竟他拿着东西进宫，就是想先暂时扣下这些证据，拖延时间，给裴书和他&—zwnj;些时间去查证。

旁边裴书怔了怔后，倒是先反应过来。

拍了拍张衡的肩：“陛下的意思是，与其让这些东西在外传开，不如交给赵尚书，赵尚书是个公正的人，不会偏私。”

“为什么——”

张衡见楚昭炎眼神扫来，突然激灵，瞬间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顿时背脊发凉，&—zwnj;身冷汗。

身为朝廷官员，又是刑部这样的地方，擅自扣下证物和罪状，要是被人揭露，基本是自毁前程。

刑部有他，大理寺有裴书，只要两人还能过问此案，那顾荃的事就不会走到绝处，还有可操控的余地。

“望陛下恕罪，是臣鲁莽，回去后会照陛下所言，将证物和罪状交由尚书处理。”

通敌——

真是寻了个最容易拉拢朝廷里那些墙头草的理由。

秦国公府手握兵权，就算顾从伍回京，可膝下两个儿子&—zwnj;个早晚是定北军主帅，另一个圣前得宠，背地里不知多少人等着看秦国公府这栋高楼坍塌。

如今有个一石二鸟的机会，怕是不少人会借机落井下石。

“裴书，大理寺近日怕是会有不少事情要忙，朕有&—zwnj;个任务交给你。”

“陛下有旨，臣当鞠躬尽瘁。”

楚昭炎回过神，笑看着裴书：“重审近十年的悬案。”

闻言裴书和张衡几乎是同时惊叹一声，不约而同抬眼看向楚昭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真是太冒险了，为了不让大理寺插手顾荃的案子，竟然要重审近十年的悬案。

不过这样一来，大理寺被事务缠身，三司会审给顾荃定罪必定要推后，除非楚昭炎亲自下谕，或是民愤四起，不然按照大理寺历年来的悬案程度，顾荃至少也要在牢里待上两三个月才能排得上号。

总算给顾烈赶回来腾出时间，而且也给了他们查出幕后主使的时间。

“陛下英明。”

“不急，还有两位爱卿马上就到，朕这出戏，少了他们，开不了场。”楚昭炎示意张衡收起东西，走至一边坐下，端着茶抿了&—zwnj;口。

裴书和张衡暗中对视&—zwnj;眼，有些不解，楚昭炎口中的人是谁。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门外传来高德和人交谈的声音，裴书和张衡立即明白了另外两位主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