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知更【一】(1/4)

作者有话要说:

BB几句打个小预防针:

做了第一人称的尝试,第一章出于过渡阶段,读起来可能会有点不适应,请大家忍过前两章,非常感谢。

前期努力模仿男频小说写的,会有很多女性角色,还有几条暧昧向bg线,就当做全员异性恋叭。

如果可以接受,万分感谢(>◇<)!

“一千年前,上三界动荡,东煌与无相边境界碑轰然倒塌。

两界相争,无相升上九重天,东煌坠入行间。

东煌之主被囚。

无相之主坐镇九重天,赐名神域,建三十三城,直到被一把太鸿剑五马分尸,头颅高悬于城楼之上,带来了其后数百年的乱世。

神域三十三城只剩血海一片。”

——《开天辟地·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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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撕下又一张万年历的时候,刻意多留意了眼日期,惊觉此刻正值承平九年春,距离帝后订亲大典已然过了小半年。

要说我为何多看这一眼,不因为短短半年我已经大有作为、咸鱼翻身,只因为今天是我被客栈开除的日子。

客栈地处镇沿,两层楼高,兼卖些南北杂货。我被客栈开除,并不因为我作奸犯科,实在连掌柜自己也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值得纪念。

一切要从大典说起。

订亲大典绵延月余,平间所见皆是灿烂鼎盛,枝灯若火树,庭燎继天光,好似难存阴霾。

而阴霾已至。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就是「深渊」。

起初是个妇人。不知是哪家的遗孀,无故大腹,十月怀胎,在某个灯火将熄的夜晚生下一只支离破碎的巨蛛。

肉糜状的躯干,残肢泡在粘液里,八颗眼珠猩红,狭窄的产道见证着怪物的死亡。

她肚子刚大起来那些时候,邻舍间风言风语讨的都是一个女人勾三搭四的风流债。捕风捉影的事情,大半年了也侃不厌。

起初她哭,哭了也没人信她,只客套地安慰。

后来她的肚子已然像个西瓜,又圆又鼓,拽着她的心沉沉直往下落,一直落到双腿之间,和着血肉流淌出来。

生产的时候,狭窄砖房里只点着根昏黄的烛,没有产婆,女人鱼一样大张着嘴,睁开淌水的眼睛。

第二天,邻里久违地风平浪静。

一夜之间,大家讨论起了和妇人无关的话题,好似连着那个妇人都和肚里的孩子一起凭空消失,连半个字眼都听不到。

别买后巷胖婶子纳的鞋底,边锁得不实,难穿得很;街角那条老狗突然不叫了,也不知跑去了哪;昨夜灯市上似乎抓了个偷馒头的贼,从屋檐上掉下来,早晨就被扭送了通天府;皇城门的雕像哪里都栩栩如生,唯独脸庞一片空白。

每个人都知道,邻家的妇人生下了只蜘蛛。

没过几天,那女人端了根木板凳坐到矮石门口,抱着空空荡荡的襁褓,倚门晒着太阳咿咿呀呀唱。

“芦花似雪雪茫茫……”

她的表情看得不那么清楚,却不像是哭。

老人说,人一辈子的眼泪是有限的,流完了也就没有了。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起怪胎异闻,却不是最后一起。

每起都孕育在夜中,淌过长长的瓦制的屋檐,藏在女人们毛发稀疏又腥I湿的双I腿I间,有的腿白,有的腿黑。

风师在卦上写:开在夜里的藩溷之花,耻II毛糊在一起,谗言从一个早晨走到另一个早晨。

有人麻木有人揶揄,更有人愤懑怨怼:必是这些女子身负原罪,才被惩处淫I行。

说完阖上嘴,看不安和恐慌一点点蔓延,连绵梦魇点着烽火烧向皇宫,又在某个下半夜突然熄灭。

远远望去连皇宫也像个孕育怪物的巨大子I宫。半截迎着太阳,半截吞噬星光。

也终于有人说:哪里是什么惩处淫l行,这分明是不祥之兆!

不祥之兆……

什么的不祥之兆?

自然是、自然是:

那天阳光耀眼,霰云璀璨,白玉石阶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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