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天合八年 春 请君入瓮(2/2)
郭表仪生性多疑,并没有信任李牧九说的话,但是碍于旬令唐在,还是一贯的笑脸,说道:“有劳。”
李牧九带着郭表仪,出了国公府,在去往萧府的马车上,李牧九突然对郭表仪抱拳致歉,说道:“请郭大人饶我!”
郭表仪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惊诧的说道:“李大人这是作何?”
“方才在孟国公面前,我不方便言说这链子的真正来历。”李牧九说着将链子双手奉给郭表仪。
郭表仪拿过链子,那上面还沾染着一丝丝血迹,郭表仪惊呼:“是珠儿遭遇了意外?”
李牧九含含糊糊的并未明说,只是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日我去萧府,走的时候一个破衣烂衫、浑身伤痕的疯妇出现,要我拿着这个手链去找盟国公,说她就是沧州州司之女郭明珠,事发突然,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令千金,所以与孟国公旁敲侧击的说起此事,还没有拿出饰物,孟国公只叫我别多管闲事,我人微言轻,寄在孟国公手下做事,也值得听命,今日见到郭大人,又看郭大人见到此物的表现,晚辈便在心里确定了,郭郭家小姐确实已经遭遇不测。”
听着李牧九款款说来,郭表仪已经怒火中烧,说道:“孟国公为何不管!”
“这……也不能说是孟国公不管,晚辈觉得,许是我表达的并不明确,况且,况且郭小姐嫁的心爱之人,又怎么会收到欺负,孟国公应该是当做小两口吵架而已,所以并未叫我再去管。”李牧九说道。
郭表仪突然看向李牧九,半晌,冷笑着说道:“你方才说孟国公在你不敢说起此事,又说国公大人叫你不要管,现在竟为国公大人言语开脱,你小小年纪,心思很深啊,你想挑拨我跟国公之间的关系!”
“大人误会我了!”李牧九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是真的想帮大人,并没有想挑拨您与孟国公的关系,况且,你们二人的关系不是坚若磐石吗?又岂是我一个初出茅庐的晚辈,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李牧九说道。
郭表仪似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气质儒雅的少年,他目光明亮且坚定,举手投足也是十分的得体,全然不像善于玩弄心计之人的那种伶俐的面相,却倒是有几分憨厚的样子,但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了许多棱角,叫人只看到庸傻,那此人未必就是如此,只能说他的心机极为深沉。郭表仪担心李牧九就是这样人,便未在与他说下去。
二人到了萧府,李牧九走在前面下了马车,走到门口,叫下人通传自己与沧州州司郭表仪登门拜访。
只是这下人进去了好半天,郭表仪在外边等的有些不耐烦,自己走上前去,问下人:“怎么你家这宅子莫不是皇城大内?去通传个话竟要一个时辰不成?”
正说着那,那通传的下人回了来,说道:“请二位大人随我来。”
郭表仪气汹汹跟着走了进去,大堂之内,萧子柱跟夫人闻氏已经在等候他们了。郭表仪走了进去,此时的他,只想快些知道女儿的情况,环视了屋里,却没看到郭明珠的身影,郭表仪便说道:“怎么不见明珠。”
萧子柱跟李牧九相视一笑,交换了眼神,随后,跟郭表仪说道:“你说不见她,我们也找她,还以为她太过想家,已经回了沧州。”
“哼!萧子柱,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郭表仪怒道。
“郭大人!你这是在萧府,还想放肆不成?”萧子柱说道。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萧府的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急道:“大人,找到郭小娘了。”
“在哪!”郭表仪着急的说道。
“在一个庄稼汉的家里,只是小娘恐怕……小的已经将两个人带了回来。”下人说道。
郭表仪在一旁听得头发昏,血都冲到脑袋上了,怒道:“那个王八羔子,动我的女儿,我要扒了他的皮!”
萧子柱叫下人把两个人都带上来,只见郭明珠全身只剩下破碎的布料,身上全是血痕,体无完肤,郭表仪心疼的走到郭明珠身边,她已经气息奄奄,不能说话,郭表仪气的一把拉过跪在一旁的男人,举起拳头之际,赫然发现,此人竟如此熟悉,纵使皮肤变得黝黑粗糙,也掩盖不住他的五官,那人见到郭表仪,竟没有一丝惊恐,笑道:“别来无恙啊,郭大人。”
郭表仪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说道:“窦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