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问罪(1/2)
单无情缓缓走近,那白玉案台上放着几叠古书,分别是《周天气决》《太白真法》《人宗剑经》《天宗剑经》等等,她随手拿起翻看,发现前两本有些熟悉,后几本就全然不知了。
这《周天气决》开篇所载“乾坤有正气,血肉合阴阳”此话,之前正听陆有贤在蟠龙山顶念到过,而那《太白真法》包罗万象,暗含纯阳大道之气,与之所用功法正好相配。
如此,单无情断定前两本与方仙宫有所关联,一想到这些古书均是功法秘籍,登时按耐不住心思,又往下接着翻看,最后已将两本通篇记全。
世俗之中,偷艺已成大错,倘若学道修仙如此行事,更是弥天之罪,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形神诛灭,若是他人护短,还会激起两方大战。
然而单无情常年独处,遂人情世故之念淡薄,因而她心中毫无顾忌,又仔细翻看其余两本剑经,其上所载剑术无比精妙,甚为玄奇。
这《人宗剑经》讲究以人御剑,剑不离手,身剑合一方为上乘。
另一本《天宗剑经》也非常厉害,刚好与人宗背道而驰,终身不碰各类宝剑,讲究天道自然为锋,驱以灵气伤人,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在这几本秘籍之下,还有一本《破魔录》,其中大致记载魔教之事,例如滇南的“寒魔洞”“漓江猫儿山”等等,关于魔道功法也详记不少。
不远处台上还摆着一个金盒,霞光便是从中发出,单无情轻轻打开一看,里头放着一根白玉笛子,玲珑精巧,流光溢彩,两头镶嵌金片,上面篆刻“落雨”二字,末尾系还系着红穗,煞是好看。
正巧单无情稍懂些音律之道,忍不住将玉笛拿起轻奏,这笛音悠扬婉转,脆如银铃,仿若天籁,她当真爱不释手。
未过多时,周围出现淅淅索索的响动,竟有无数蛇虫追寻笛音而来,吓得单无情赶忙停下,那些蛇虫一入洞门便被光幕弹开,全都死在了一堆。
盒中也有本古籍同四颗丹药,书封面无字,内里记载一段话:“龙之形于天,凤之意于地,天地交汇,两剑主心意互通,方能合二为一……”
翻看许久,单无情瞧不出端倪,索性全收入囊中,那四颗丹药也未拉下,虽然药性不明,但能珍藏在盒中,肯定不似凡品。
又过数日,单无情每日在洞中刻苦修炼,修为渐渐有所精进,步入了玄真下境顶峰,想必再过不久便有突破。
而陆有贤虽然还未苏醒,但外伤已经痊愈,外貌也回复青春,原本他就相貌堂堂,此刻更显年轻,肤白俊美,玉树临风,以往单无情都能从容相视,如今不知为何,每回只匆匆瞧他一眼。
洞外,晴空万里,白云缥缈,善之与翠鸢在江中捕鱼,善之忽然笑道:“小翠,等陆前辈苏醒,咱们成婚可好?”
翠鸢满脸羞红,轻啐一口,柔声道:“你也做了那怪梦?”
善之答道:“是呀,我每晚梦境相似,均是陆前辈在那处洞府疗伤,此事定然不假,要不然瀑布怎会断流?而那柄黄剑又为何不知所踪?”
翠鸢惊讶万分,言道:“那剑原本就是打算送给单前辈的,只是我每晚做梦,都梦见自己身处剑中。”
听完这话,善之“啊”的惊叫一声,连手里渔网也掉落水中,翠鸢埋怨道:“你干什么?”
善之正色道:“小翠,我也是如此,只不过是身在陆前辈那柄剑中。”
翠鸢闻言,轻笑道:“那这就是天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着不由红了脸颊。
善之喜道:“当初我救你之时,那鬼使便说我不再是人,要是咱们都化作了神剑,小翠你怕不怕?”
翠鸢微微一笑,柔声道:“那有什么好怕的,跟着两位前辈行侠仗义,驰骋天地,如此岂不逍遥快活的很?再说咱俩本就命不长久,倘若灵魂寄居剑中,那不是永永远远在一起么?”
善之大彻大悟,喜笑颜开,一把将翠鸢抱住,笑道:“好,咱们永远在一起。”
此刻,在衡山剑宗山脚下,刘宪正背着刘剑东艰难往山顶爬去,衡山乃五岳名山之一,古时帝王祭祀之所,处在衡洲府以北,洞庭湖之滨,云深雾绕,山势磅礴,如禽鸟展翅飞翔,遂有“南岳如飞”之说。
衡山最高峰是为“祝融峰”,高逾数百丈,耸入云霄,衡山剑宗便在这祝融峰顶,刘宪历时五日才至峰脚,抬头望去尽是坚石绝壁,光滑如镜,顿时目瞪口呆,他独身一人本难涉险,何况还要背着刘剑东。
时至正午,刘宪也想不出办法,于是就在背阴处休憩,两人正好喝水纳凉,又吃了些干粮粗饼。
刘剑东知晓他难处,言道:“大哥,你将先我放在此处,自行下山去吧,门内那些师兄弟若是外出,定然会察觉我身在此处。”
刘宪神情一怔,心想:“他这是想赶我走?瞧他神态举止肯定不愿报仇,到时自然会将实情隐瞒师长,我如今可不能一走了之。”想到此处,遂笑道:“东弟,你现在伤重不便,待你平安回山,大哥才能放心。”
刘剑东沉思片刻,叹道:“我如今一切乃是咎由自取,从不抱怨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
刘宪听完,笑了一笑,说道:“东弟,咱们爹娘都已过世,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大哥以前行事凶狠霸道,那也是为了不让你受人欺负。”
听完此话,刘剑东双眼忽然流出血泪,颤声道:“我已成废人一个,回宗门之后便决心不问世事,从此专心参悟大道,往后烦请大哥珍重。”
见他模样如此凄惨,年纪轻轻就已破红尘,言语这般决绝,刘宪真是痛入心扉,恨意滔天,心中更加仇恨善之,心想:“我就算粉身碎骨不得超生,也要给东弟报了这个仇!”
自古人心难测,善念成佛,恶念成魔,所谓仇恨终究是折磨自己,刘宪为仇恨侵蚀已酿成心魔。
恰在此时,天上出现一道灰色豪光,刘宪忙点燃干柴,烟雾腾起,那道灰光降至两人身旁,光芒中是位须发白眉的老叟,身穿白色金纹袍,此人复姓“南宫”,单名一个“行”字。
衡山剑宗专修剑术,以剑论道,门内又分“天宗”与“人宗”两派,这南宫行乃是人宗长老,去年就是他收刘剑东为徒,而刘剑东也不负所望,只用一年时间便悟道入境,成为人宗最有潜质的弟子。
见爱徒天资过人,南宫行也是颇为欣喜,照顾无微不至,倾囊相授,想让他以后光耀门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瞧见刘剑这般情形,南宫行简直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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