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恩义（1/2）

衡山剑宗，天人大殿前一片狼藉，广场上更是崩塌多处，当中一只巨大黑鼠正在逞凶，肆无忌惮横冲直撞，体躯庞大，亦可齐平两旁剑阁高楼。

不仅如此，半空之中还有两名“藩僧”护持，这两人半披红袍，肌肤黝黑，横眉怒目，神似两尊凶神。

诸弟子每回驭剑斩那妖鼠，均被两名藩僧挡下，他们是敌非友，功力高深，还于剑光丛中格杀数人。

此刻，恰逢方承天不在门内，又只司徒阳明独守，南宫行伤势初愈，只能从旁相辅，形势岌岌可危，好在二人殊死抵抗，衡山剑宗这才免于灭顶之灾。

那妖鼠凶焰滔天，张牙舞爪向人群扑来，面如狰狞，崩山裂地，诸多弟子惊恐不定，只听南宫行大吼一声，不顾伤躯，横剑将之拦住。

剑光闪烁，鼠身顿现伤口，长逾数丈，血雨如飞，可这妖鼠恍若无事，仍旧凶猛异常，且伤口能迅速愈合，完好如初。

这便是惊人之处，无论法宝如何伤它，恢复奇速。

妖鼠吃痛，暴跳如雷，挥爪就往敌人身上乱抓，而南宫行身形灵动，忽左忽右，游离在它腹下，剑光横扫，妖鼠四足已让其斩断。

庞大躯干轰然砸下，烟尘四起，诸弟子见状，纷纷放出飞剑围攻，不稍片刻，那妖鼠仿佛成了一团肉泥。

纵然如此，司徒阳明也未敢大意，始终凝神戒备，死死盯着两名藩僧，心想：“每回妖鼠受制，他二人必要出手解围，我且小心防备。”

果然，两名藩僧不打算袖手旁观，二人趁机出手，只见他们虚拍几掌，须臾间，罡风四起，十余柄飞剑应声而断。

这掌风经久不息，宛如天幕悬在众人头顶，南宫行首当其冲，他口中怒喝连连，半个身子已被压入岩层，牢牢不能动弹，嘴角血迹斑斑。

顾及众弟子性命，司徒阳明无暇再助南宫行，心想：“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堂堂衡山剑宗怎能任人欺辱？不若趁妖鼠还未复生，我同他们决一死战。”心念及此，遂冲天拔起。

司徒阳明长袖一摆，四方流云皆化宝剑，剑意纵横，无穷无尽，天宗一脉讲究以灵气为锋，摘花折叶均为飞剑。

眼望剑雨漫天，宛如飞蝗，然而那两名藩僧竟全然无惧，轻挥数掌，一掌重似一掌，重重叠叠，轻易便将流云击散，更是将司徒阳明逼退。

见此情景，众弟子无不骇然，这两名藩僧功力之深，实属神鬼莫测，是以司徒阳明玄真中境修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南宫行震开岩石，拔身而起，飞上前去将司徒阳明接下，询问道：“四师兄，你没事吧？”

司徒阳明面无血色，颤声道：“这俩贼人敢来挑衅，料想定有一番本领，只没想到道行竟这般厉害，想必就算单打独斗，我也不是他们对手。”

听完此话，南宫行冷声道：“师兄你且安心疗伤，剩下便交给师弟。”说罢，伸手便往胸口点去，他是想强行散功，作殊死一搏。

司徒阳明见状，一把将他拦住，怒喝道：“咱们百年修行不易，你千万莫做傻事！裴师兄他们不久便回，这二人虽然厉害，但却不是小师妹的对手。”

长空之上，其中一名藩僧冷笑连连，悻悻然道：“衡山剑宗号称名门大派，不过如此，你们中土有‘黔驴技穷’一词，正好形容尔等鼠辈。”

南宫行闻言，怒火中烧，气得大口吐血，诸多弟子虽然义愤填膺，但环顾四处，满目疮痍，实在无力反驳，每人握紧长剑，打算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恰逢此时，一阵嘶鸣响彻天际，有只偌大青鸾振翅袭来，满天肃杀，寒意潇潇，其中一名藩僧还未回神，蓝光已将他右肩洞穿。

见那只青鸾神采奕奕，众弟子无不惊喜，欢呼雀跃，南宫行与司徒阳明更是相视而笑，各自安心疗伤。

受伤的藩僧惊惶不定，惊道：“方承天不在此地，阁下又是何人？”

清风徐徐，彩云漫天，拖着一位白衣女子飘来，宛若九天仙女，正是程如雪其人，她眸中尽是杀意，冷声道：“我乃取尔等狗命之人！”说完，身剑合一，万丈蓝光电射而出。

眼见此女这般厉害，两名藩僧满头冷汗，如临大敌，出手亦是全力以赴，掌力惊人。

巨掌与剑光驰骋天际，风云激荡，气壮山河，两旁高楼遂即崩塌，众多弟子立足不稳，纷纷倒地。

程如雪怒不可遏，出手狠辣，招招夺命，更胜与单无情交手之时，场中众人也让余威逼退。

瞬息之间，两名藩僧已落下风，浑身受创多处，鲜血四溅，此时那妖鼠业已复活，两人遂即唤来相助，战况激烈，以三对一，竟也奈何不了程如雪。

不久后，伯山等人赶回，程如雪道：“这俩恶僧交与我对付，师兄你们帮忙制住那妖鼠。”三人闻言，当即放出飞剑，将那妖鼠躯体斩断。

妖鼠才刚身首分离，转眼又复生，从鲜血淋漓的伤处长出新头，见此情形，伯山等人无比震惊。

曾文大叫道：“当真邪门！这老鼠难道是属蚯蚓的不成？”

三人不知妖鼠特性，而南宫行与它鏖战许久，已知克敌法门，高声道：“诸位师兄，这妖鼠飞剑伤不了它，咱们需结剑阵困住这孽畜。”说着即往东方飞去。

不及多想，伯山也站住南方，裴笑与曾文两人分站西北两方，偌大四象剑阵就以结成。

霎时间，四道光柱冲天而起，将那妖鼠死死锁在阵中，任凭那它如何逞凶，始终不能脱困。

易传有云：“四象生八卦”，这八卦囊括无穷，是为天地万物。

此剑阵乃衡山剑宗数百年精华所在，凡事物都逃不过生克至理，阵中尚有万千小剑，暗含五行之属，金木水火土，将那妖鼠血肉尽数消磨殆尽，只剩一幅空荡荡的骨架。

大势已去，程如雪神威惊人，两名藩僧不是敌手，两人佯攻一掌，转身便往远方遁走，程如雪誓要将二人除去，不暇思索也追了上去。

裴笑满头大汗，喊道：“小师妹，千万小心，切莫中了敌人诡计。”

这时，司徒阳明闭目疗伤，伯山四人布结剑阵，无暇他顾，只能眼睁睁瞧着程如雪孤身追敌。

裴笑打量着伯山，问道：“师弟，那两贼人不是咱们中原和尚，你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