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傻子(1/3)

裴琛闻言又爬了起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永安楼无主了,三掌柜逃之夭夭,因是无主,户部将楼收了回去,如今正在挂户去卖,你若去晚了被旁人捷足先登,莫要怪我不告诉你。”溧阳对上裴琛缥缈的视线,“你累了?”

“不累。”裴琛回眸对视,“我去户部,一起吗?”

“也可。”溧阳沉吟了会儿,念及今日无甚大事便也应下,道一句:“欧阳家也有意思,正在四处打点呢。”

欧阳家是皇商,富贵至极,在京人脉广,他们要伸手,裴琛未必抢得过去。

两人各自收拾后登上马车,可她们刚出府就被林新之逮住了,林新之跟着登上马车,面色不快。裴琛被看得心中不快,只问一句:“你可知晓柳先生?”

林新之抬眸,一脸茫然。

裴琛笑了,林新之懵懂,驸马眉黛远山,顾盼生辉,大有与女子比美之意。林新之不解其意,裴琛懒得再解释,“你连柳先生都不知是谁,整日里谈什么喜欢。我喜欢殿下,知晓殿下困处,而你的喜欢皆是空谈。”

林新之于朝政上一直都很勤勉,也得陛下看重,京中交际游刃有余,但她对顾照林多有疏忽。

裴琛一言点醒,同时,溧阳也在思考这句话,什么是喜欢呢?

喜欢就是你日日想着她,但人不会无所事事,会为自己的前程而忙碌,当你的喜欢与你忙碌之事难以融合之际,又该如何抉择呢?

林新之面色难看,双手圈于袖口暗自攥住,她看着裴驸马轻松之色,心中不解,“还望驸马解惑。”

“我告诉你又如何,轻松得来的答案岂会珍视呢。林侍郎,顾主事是一心思正派之人,你与毒三娘一事未必不会成为她的心梗。亦有可能她从不在意,你想想,若是不在意,那她对你还是喜欢吗?”裴琛觉得面前的人无知可笑,整日谈什么喜欢,可对心爱之人一知半解,这样的喜欢有何用呢。

她兀自摇首,说道:“林侍郎,我今日有要事,还望你早些离去。”

林新之被当头一棒,打得脑袋晕头转向,被赶下车后连路都不会走了,溧阳望她一眼,亦是心事重重。

马车哒哒动步,裴琛闭上了眼睛,想起自己上辈子活着,对殿下无一帮助,那样的喜欢配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面前的女子花容月貌,青春昳丽,年轻的容颜更让人不开眼睛。

她的殿下啊。

两人心思各异,直到马车在户部衙门口停下,两人皆是一副大梦初醒的神色。裴琛先下马车,回身去接溧阳。溧阳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两人并肩而立,天光之下,天姿容貌迷乱了人的眼睛。

进入衙门后,户部侍郎里寻,简单说道:“我们尚书正与欧阳家家主说话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青色裙裳女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长发散在肩上,发上珠翠生辉,是欧阳玉。

欧阳玉也看到了裴琛,下意识感到腿疼,但人已见面,不好不去打招呼,她只得笑着上前。

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见到裴琛就害怕了。

走近才发现裴驸马身子好了许多,虽说脸上白得过分,可唇角染着正常的红,浓烈的美衬托出她的健康。欧阳玉惊叹于一男子可以与女子比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相比较她的惊讶,户部侍郎已然很平静了,将三人引至屋内,小吏奉上凉茶。

欧阳玉干坐着不走,裴琛几度开口都吞了回去,最后溧阳将人赶了出去,与户部侍郎说出来意。

户部侍郎有些惊讶,裴琛笑了一下:“我相信你们尚书会有抉择的,价钱问题,不难。”

“不瞒您说,已有好些人来询问了。当然,殿下开口,我们自然要多加商议的,您回去等等。”户部侍郎为难极了,“永安楼现在很热门,价格高,您还不如重新选择一地。”

裴琛说道:“永安楼的名声便已超过以往,买的并非是楼,而是名声了。百年名声,岂去金钱可以买的。”

户部侍郎尬笑不已,接连道是。

须臾后,户部尚书与欧阳家主欧阳旭走了出来,欧阳玉迎了上去,户部尚书将人送了出去,转头就瞧见了溧阳公主和驸马,吓得愣住。

户部侍郎说明他们的来意,户部尚书柳正也是一怔,“您也想要永安楼啊。”

不等溧阳颔首,他就很为难道:“怕是有些难。”

裴琛淡笑:“户部尚书想做的事情,怕很简单。”

户部尚书柳正老奸巨猾,该动一动了,更重要的是他是二公主的心腹。眼睛不大好。

敲打一句后,柳正笑不出来了,“驸马您这是强人所难。”

裴琛走近一步,站在他面前,低声说一句:“若是二殿下过来,你会如何做呢?”

她轻轻一笑,意味不明。柳正脸色大变,“驸马说笑了。”

“殿下,我们走吧。”裴琛不接话,反而拉着溧阳离开户部衙门。

当年二公主落败后,柳正潜逃,细细数下来,他帮着二公主不知做了多少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但他很聪明,给自己留了后路,逃之夭夭。

登上马车,裴琛倚着车壁轻咳一声,溧阳问她:“你说了什么?”

裴琛接着又是几声咳嗽,咳得面色通红,溧阳心软,伸手拍了拍她的脊骨。良久后,裴琛才缓和下来,道:“他是二殿下的心腹,对吗?”

溧阳惊讶,转而联想到裴琛的能力,旋即也不奇怪了,颔首道:“确实。你想怎么做?”

“天衣无缝也是神仙才有的,凡人做不到,柳正再是聪明也是凡人罢了。”裴琛疲惫得厉害,尤其的马车颠簸之下,筋骨疼得厉害。她终是忍不住从袖袋中摸索出药瓶,想要打开瓶塞,一只手夺走她的药瓶。

“你吃它做什么,累了就休息。”溧阳将药瓶丢出了车窗外。

裴琛看她一眼,心肺跟着激动起来,免不得一顿咳嗽,溧阳伸手扶住她,手臂从她纤细的后腰穿过去,小心翼翼地握住腰,将人带入自己的怀中。

裴琛没有动,贴着溧阳展缓不适,她闭上眼睛,感受来之不易的亲昵。

上一世,殿下鲜少抱她,抱她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的过来。殿下性子太过冷漠了,亲近之人都不敢靠近,情蛊每月都在折磨她,让她变得愈发冷血无情。

两人都沉默下来,外面的嘈杂声不时传了进来,熙熙囔囔,吵吵闹闹,让寂静的马车多了几分喧嚣。

到了公主府,溧阳松开手,这回,她先下车,转身去扶裴琛。

裴琛双脚落在地上,刚想说话,眉眼狠狠一蹙,猛地伸手抱住了溧阳,两人一齐朝地上滚去。

嗖地一声,两人站立的地方射过一只冷箭,裴府护卫立即冲了出来,裴琛抱着溧阳,肩膀狠狠地贴在地上,疼得脸色发白。

护卫们出来,周围已无人,他们更是一筹莫展,面面相觑。

溧阳将裴琛扶了起来,见她脸色愈发不好了,吩咐护卫去找刺客,自己扶着裴琛进屋。

护卫一路去追,一直追出裴府地界,鬼影都没有见到。

一箭射出去的裴铭一路奔跑,一直跑至闹市,刚站稳身形就被人拉上马车,一路辗转来了二公主府邸。

二公主伤势未愈,驻着拐杖站在屋内,见到裴铭垂头丧气后嘲讽道:“你的身份就注定你不会成功,裴琛如今活得好好的,功夫也你好,孤不知你这些年来都是做什么,功夫都比不过一个病秧子。”

裴铭面如土灰,面对嘲讽也没有生气,简单说一句:“裴琛活不过二十岁,殿下何必急呢。”

“孤不急,裴琛死了,大姐姐也会活得好好的。”

“不会的。裴琛一死,溧阳公主也会死的。”裴琛又笑了,面色阴狠,眨眼间又显出几分自信,“殿下,您放心,只要裴琛一死,大公主绝对会殉情的。”

“殉情?”二公主不信,可对方信誓旦旦,她问缘由,裴铭如何都不肯说,反而催促她买下永安楼。

二公主丧气道:“孤没有那么多钱,如今的永安楼都快赶得上孤的公主府,不如重新去买地皮自己搭建酒楼。”

“您没有钱,但是欧阳旭有钱啊,他是皇商,您给他使些绊子,他自然会将钱送上门来。”裴铭建议。

二公主迟疑,“当真可行?”

“自然可行,方才溧阳公主与裴琛便去了户部官衙,您说她们去为了什么?”裴铭口吻温和下来,“您想想,溧阳公主为何要永安楼呢,必然是有用处的。”

二公主迟疑,反问裴铭:“她要永安楼做什么,缺钱花吗?”

永安楼涨价到如今的地步,已然不是简单商户可以买购买得起了,成了权势间的比拼,就看户部尚书如何抉择了。

“或许有我们看不到的用处,永安楼的情报消息是最快的,您想想,您该不该争取?”裴琛言道。

“好,孤也试试。”二公主终于下定决心。

裴铭笑了,“我帮殿下解决二掌柜一事,刑部的顾照林盯上您了,您还是要注意些。”

“孤知晓,你暂时避开。”二公主有些不耐,若非惹了陛下不高兴,她也不会兵行险招去shā • rén。

都怪溧阳搅事。

二公主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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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门口的刺客逃了,护卫们什么都没有追到,现场只留下一支箭,箭羽很平常,是市面上卖的最多的一种,压根没什么用处。

裴琛摔了一跤,因在夏日,衣裳单薄,肩膀上蹭破了一层油皮,红了一大片,简单热敷后,她就躺下睡着了。

溧阳忧心忡忡,心中始终不得安宁,绝义提议将公主府的护卫挪一批过来。

溧阳拒绝道:“论起护卫们的功夫,公主府的护卫远不比裴府的,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若是高手,再多的护卫都没有用处。”

绝义唉声叹气,“好在驸马反应极快呢。”

“可这样下去对他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总在危险中如何养好身子呢。”溧阳开始新的担忧,自己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处处受制,若不小心疏忽了,便是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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