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东京夜战(下)(1/2)
【害人性命露端倪,远渡千里查因果】
童贯虽然被法术缚住但却不是完全不能动弹,钢刀临头骤然奋起神力,硬生生抬起钢鞭堪堪挡下当头一刀,但却被赵少立借机狠狠一脚踢在胸口,立时便觉疼痛难当。
赵少立这边也不好过。本是足尖运起十成力气欲将童贯胸骨踢碎,没想到如同踢到铁板一样险些将趾骨折断。赵少立借着一踢之力倒纵而回,单膝跪地上边活动脚腕边对同伴说道:“阉狗中了‘奇刃术’仍能活动,当真是膂力惊人,而且一身铜皮铁骨,定是练了更骨术,着实不好应付。”
道教法术须有符箓、咒语、手决,配合发动。使用符箓是为借天尊的名义遣神役鬼取用天地之力,当然一些简单的法术也可直接用咒语和手决发动,但只能用自己的真气调用少量的天地五行之力。
而且道教中人无论用何种方法施展法术,都需要本派祖师爷授箓①,否则没有资格遣神役鬼取用天地之力,同时还要遵守十戒八忌②,奉行道德。
赵少立口中所说的“奇刃术”便是有大能之人将一些道教简单法术进行篡改,即使赵少立等人不是道门中人也能依靠真气发动这些法术,而且可以不避十戒八忌任意施用攻击他人,但法术的威力也是大打折扣。可是这“奇刃术”胜在容易掌握,而且施术过程简便快捷无需念咒随时发动,被施术者不易防范。
野利同批紧靠自身真气施用的奇刃术只能维持片刻,童贯没了束缚却不急着找二人算账,活动了一下手臂不屑地说道:“更骨术算什么狗屁,老夫练得是童子功‘金身不破’。”
没成想野利同批二人听到“童子功”三个字又是一阵贱笑,惹得童贯怒火中烧,痛骂一声“好胆!”。
此时府中兵丁已然闻声赶来,欲要上前擒贼却被童贯挥手喝止:“尔等不得上前,老夫今日定要亲手将此二人砸成肉饼方解心头之恨!”言毕,钢鞭向地上随手一击将钢爪砸碎,奋起神力抡着钢鞭向赵少立猛扑过去。
野利同批调整内息调运真气,双手拇指各自掐住中指与无名指打了一个“双豪光诀”,小指与食指指尖对着赵少立喝道“宝光护体”!。刹那间,赵少立周身金光流转气势大涨,抽出短刀迎着童贯劈去。
短刀削断钢鞭,钢鞭也将短刀震碎。同时失去兵刃,两人便以拳脚雨点般地向对方身上招呼,双方都是大开大合的打法,仗着铜皮铁骨硬打硬抗。
童贯再强也是肉体凡人,赵少立有法术加持刀枪不惧一路高歌猛进狂攻滥打。童贯渐渐守多攻少,可虽被对方打的口鼻喷血,但仍能死死守住要害伺机反攻。府内兵丁虽然担心童贯受伤,却因童贯有言在先谁也不敢妄动。
赵少立虽然占尽上风,但久攻不下也是心中焦急:“自己虽有法力加持,但全凭野利同批自身真气支撑,难以持久。”半盏茶的功夫野利同批便已憋的面如血色,在撑下去必然真元大损,无奈只能就此作罢收工散法。
赵少立身上精光渐渐消散,拳力、速度也随之越来越弱。此时童贯已经挨了上百拳,在赵少立猛烈的拳风之下衣裳尽碎,露出一身健硕精湛的筋肉与青壮年无异。
童贯虽然狼狈地举着双臂防守,但透过双臂交叉的缝隙可以看到他挂着血丝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神中透露出嗜血的渴望,瞅准机会轰出一拳直奔赵少立胸口。
童贯由守转攻,赵少立体力下降仍在一味强攻,措手不及之下挨了一个正着。本就虚弱的护体金光被一击消散,赵少立口吐鲜血倒退两步。
童贯缓缓挺直身躯,吐出一口浊气全身筋肉跟着紧张的抽动了一下。突然间,童贯双脚蹬地一纵丈余,眨眼间便到赵少立近前,两只巨拳急攻快打。
赵少立失了法术加持哪里能与童贯近身肉搏,攻守逆转现世现报转眼间便挨了上百拳。他想用手臂格挡亦被打的骨断筋折,满身拳坑深陷,碎骨深插五脏六腑,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直挺挺站着挨打,口中血泡直冒已是必死。
童贯盛怒不下,拳头依旧骤雨般的落在赵少立身上,便把赵少立当成一个沙包狂泻怒火,似乎真要将赵少立打成肉酱。
野利同批被童贯气势震慑哪敢上前,党项人本就是趋利避害的性格完全谈不上信义二字。他见到同伴被虐杀勉强提气跃墙而逃,哪知早有弓箭手埋伏在墙外,一轮密集的箭雨将他逼了回来。
野利同批脚未沾地便被童贯一拳轰到背上,身体如沙袋一样重重撞在院墙之上,立时便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童贯看了看两具尸首,淬了一口血痰自语道“两个狗贼”,今日杀得性起忘记留活口算你俩走运。”转身回屋更衣。府中兵丁急忙上去收拾死尸擦洗地面,只是片刻便已干干净净,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
以童贯狠毒的性格,野利同批二人若是活着落到他手里定是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相比之下,如此痛快死了也算一件幸事。
开宝塔下激斗正酣。何守圆武斗经验丰富,躬身撤步让过后颈一刀,左手并指为掌反而直切李建勇持刀的手腕。李建勇松开短挝身体轮转,一刀又向何守何守圆后颈劈来,两个人插招换位战在一起。
何守圆白虎剑攻势凌厉,狂猛刚劲。使剑之人内力充沛,剑身之上金光流转。刀剑相碰,李建勇只觉手腕发麻暗自叫苦。
又斗了十几招,李建勇便已落了下风,瞅准机会欲要故技重施用短挝去拿长剑。何守圆岂能再次中招,运转真气灌注剑身,白虎剑乃是凶神金將,最是犀利坚硬,短挝刚刚触到剑身便被震断三根爪指。李建勇只觉一股巨力传到手上,虎口崩裂再也拿捏不住,短挝脱手而飞。
李建勇一惊之下门户大开,何守圆瞅准机会挺剑直奔咽喉,立时要让他一命呜呼。剑尖距咽喉仅差半寸,甚至胡须都被割掉几根,眼看便要穿喉索命,何守圆脑中忽然一阵嗡鸣,神识片刻空白。李建勇却借此机会迅速撤身逃过一劫。
何守圆脑中嗡鸣来得快去得也快。未及多想,却见李建勇已经挥刀而至,刀势平淡无奇直奔何守圆面门且又无遮无掩。
在何守圆看来,对方如此大开大合的刀势真与送死无异,正欲当胸刺出一剑,忽地嗡鸣再起眼前又是一片空白。虽然只是片刻,但再回过神来刀已到了眼前,刃上磨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何守圆立刻闪身避让,堪堪躲过一刀,胡须却被齐刷刷削掉一块。
何守圆倒纵两步,定了定心神,顿觉此事大为蹊跷。扭脸旁观,却见赵铁林正在那里掐诀念咒,一双贼眼死死盯着自己。
何守圆是道门中人当然懂得法术,一看便知赵铁林双手掐的是“飞魂过海诀”专门用于招魂超度,想必口中念得也是勾魂咒之类。
何守圆心中暗骂:“这个狗贼假意旁观让我麻痹大意,实则在一旁伺机暗害,方才险些被对手一刀两断,实在阴险。但若与你家道爷斗法实在是找错了人。”
何守圆性格本来十分超脱,但方才情形实在凶险,几乎遭人暗算丢了性命,所因此心中也动了真火。
何守圆料定对方又要使个同归于尽的打法,再由同伴暗中施术定住自己便可一击得手。所以右手使剑,左手拢在袍袖之中暗自掐了一个“盘陀诀”③。
李建勇果然又是门户大开,拼命一样抡圆短刀朝何守圆面门劈来,大有与何守圆同归于尽的架势。何守圆作势欲要拨开对方短刀,果见一旁赵铁林右手小指、无名指、中指蜷于掌心,左手无名指、小指从手背抱住右手食指,结成一个“飞魂过海诀”。
何守圆左手掐诀已毕,袍袖一挥喝道:“退!”。
李建勇眼见同伴施术无功,自己招式已老无处回身,等于将脑袋送到对方手上,便要掐诀自救。何守圆岂能给他机会,剑式陡然加快向前一送,便将李建勇掐诀的左手和咽喉钉在一起。
何守圆暗自掐诀放弃唱咒,只凭自身真气催动法术,是为出其不意将计就计。虽然不唱咒语所施展的法术力量十分有限,但何守圆中了对方摄魂咒也只能维持片刻,说明对方施法能力也是十分有限,因此冒险一试,果然获得奇效。
眼见李建勇死尸栽倒,赵铁林心知对方以看穿自己法术套路,李建勇与自己武功路数相差不多,再战下去也是同样下场。
信念一定,赵铁林双手快速掐诀欲寻脱身之计。却见何守圆飘身而至,左手掐了一个“枷”诀向李建勇一推,口中喝到“急急如律令,锁!”。赵铁林感到四周凭空生出一股阻力,身形顿时为之一滞。虽然阻力只得片刻停留,但也足够何守圆挥剑划过赵铁林的颈项。
何守圆擦干长剑血迹,调转身形赶回太一宫复命。
道教法术使用需尊十戒,其中第六条:“戒无故杀生”,因此道教法术不可胡乱施用。况且只掐手决不用符箓施用法术效果甚微,反而消耗真气甚巨实在得不偿失。只是赵铁林一味只顾逃生才会中招,但不过也是片刻之机,只因两人武功差距较大才会被何守圆趁机斩杀。
没移安猜双手反绑跪在太一宫当院中间,迎向张虚白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颤,心中暗道:“此人内功深厚平生仅见,目光深邃仿佛能摄人魂魄一般,若是单论内功修为比‘大法师’还要高出许多。”
云守清向张虚白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师尊推算不错,此人正丰乐楼外欲行不轨被我发现,他的同伴也已被对手所杀。”
张虚白本在静室中清修,冥冥之中灵机涌动,赶忙以壬盘推演,得知京城之中杀机涌动,才知自己无意中触了天机。
既然触到天机,张虚白便要代天行道,于是再行推演确定方位,火速派出两名弟子前去处置。奇刃堂行事本来滴水不漏,此番折戟沉沙也算是天意定数。
张虚白看着没移安猜问道:“你们一行从何而来?”声音不大但却十分威严不容置疑。
没移安猜紧咬牙关一言不发,俨然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势,目光中也是神气十足。
张虚白轻笑一声,周身五色剑气流转,一股无匹真气爆发而出。霎时间,四周皆被一股无形压力拢照。云守清只觉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四肢僵硬斗志尽失,赶忙运功抵挡。连云守清都有如此感觉,何况一个没移安猜。
张虚白缓步向没移安猜走去,每跨出一步没移安猜都感到压力增强一分。来到近前,张虚白又问一遍:“你们一行从何而来”。这话是向着没移安猜发问,充斥全场的气势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此时都向着没移安猜一人压去。
没移安猜压力陡增心神亦被张虚白气势所慑,只觉张虚白身附神光心犹如天仙临凡,心中生不起任何抵抗之力,说不清是何原因,只想一股脑的将事情说清楚心里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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